看着真诚不遮掩的江昭,白酒儿叹了一声,还是拒绝,“不行。”
“我与江公子说过,白家与宫中是有牵扯的。你的聘礼留在我这儿,被宫中的人知晓,怕是会影响你的仕途。”
她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景明帝那么厌弃她,而自己身份也尴尬,江昭明面上与自己牵扯地越深,对他就越不利。
“姑娘你……”江昭见到现在白酒儿还在为他考虑,更是心疼她了,“我……”
一时之间,江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江公子不仅要将聘礼带走,还要在门口大骂我。”白酒儿平静地说道,“用你读书人能骂出口的最脏的话来骂我。”
“这样,你与我的牵绊才能斩清,也不会被我影响到。”
江昭皱眉,“我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做不到。”
“骂我一顿不是忘恩负义,是隐藏。”白酒儿耐心给他解释道,“只有明面上与我越差,才越能撇清我们的干系。”
“你越不受影响,往后仕途才能更顺。你越厉害,以后才越能帮到我。”
“我们是好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对吧。”白酒儿道,“只有彼此变得更好,才能更好地帮助对方,不是吗?”
“若是江公子往后见了陛下,提及我也要多说坏话。”
“可是我变得更好,姑娘名声也会变坏啊。”江昭道。
这世道,女子的名声比命还重要。
“我向来不在乎名声,非是迋语。”白酒儿道,“我知道江公子是觉得这个世道女子名声很重要,女子都很重视。可江公子见过几个未出嫁都二十的老姑娘当家的?没有吧。”
“这个家能当得起,就证明我是做实事的,至于虚名,我也压根不在意。”
江昭听着白酒儿的话,他是信她的。
对她很信任。
就像她说的,她是做实事的人,一点儿也没错。别人救难民是图善名,她救是倾家荡产真的救。别的女子在闺阁绣花待嫁,她当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修河道。
别的女子被状元郎求娶也是开心的,她却只想他变得更好。
江昭深吸一口气,“好,我都听姑娘的。”
“嗯。”白酒儿点点头,“江公子别忘了,今日之后,咱俩走在街上遇到都是要互吐一口唾沫的哦。”
江昭本来严肃至极的脸在听到白酒儿的话之后被逗笑了。
“知道了。”
说完,江昭便出了去,招呼着自己的奴仆带着聘礼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酒儿心中唏嘘。其实对她来说,江昭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了。
可那是建立在她需要靠着亲事当跳板的情况下,或者她有一个安稳生活图一个郎君白首偕老的前提下。
可如今……白酒儿心中默默对江昭说了句对不起。
她从来不是个好人,可她也没想过去算计别的好人。可只有算计,才能让她走下去,活下去。
正在此时,外院的奴仆跑了进来,“姑娘,文公子和张公子拉不住了!”
“请进来。”白酒儿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淡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