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还坐在隔壁,听到秦霖的话,脸板了下来。
她冷笑一声,“你身上留着秦家的血,死了也是秦家的鬼,如今要叛祖了不成?”
两拨人隔得很近,秦老夫人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也听得很清楚。
秦霖沉默。
白酒儿转头看了一眼秦霖,知他不想理会,是想要与秦家割裂的意思。
但对方毕竟是他的祖母,忤逆重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那这重话就由她来说。
“当初你们将他活生生打到几乎死,用破草席扔到乱葬岗里的时候,就已经将他在秦家除名。”白酒儿开口道,“既不是秦家的人,又关你秦家何事?”
秦老夫人想要开口说什么,白酒儿阴沉地看着她,“念在老夫人年纪大了我现在还客气跟你讲话。”
“你若是再逼秦霖,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脾气怎样,秦老夫人应该知道。”
当初在秦家,即使是被抓了起来,也是没有放过秦家。能在死牢里逃出来,身后还有庄将军,秦老夫人终究是没有再说硬话。
她知道白酒儿不是耍嘴皮子的,若是惹到了,大庭广众之下是一点儿脸也不会给的。
不然秦夫人就不会被打了。
她年纪大……也受不住。
秦老夫人沉默起来,秦家的人也不再打扰。
白酒儿一行人用完饭,也没有理会秦家的人。
回了客房之后,秦霖和姜以卿都跟着白酒儿的房间里,他们拿出了大周的舆图,算着金人大概打到了哪个位置。
算着还有多久到河南道,讨论着东州的兵力情况。
漠北全线沦陷,庄君谷失踪,金人打进京城不过时间问题,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秦家的人在大堂里,一众人看着秦霖和另一个男人都进了白酒儿的房间,面色古怪起来。
未婚夫失踪,公然带着两个男人进了自己入睡的房间……
即使乱世,规矩少了很多,但他们秦家出行的女眷除了秦老夫人和秦夫人都戴了帷帽。
更不可能带着男人进自己的屋子……
所以秦霖方才说为白酒儿所用,不会是当了面首吧?秦家的人面色古怪地猜测着。
这也太……
只有秦老夫人,看着白酒儿进了房间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曾是皇上暗中的人手,谁知如今是不是呢?别的不说,白子舒……那孩子,她是知道的。
的确有本事。
他的夫人,秦老夫人也见过,也是个好的。
两人就白酒儿这一个女儿,怎么养也不会养太歪。且白子舒既然为皇上所用,必然有暗势力。
白子舒死后,最能接手这些势力的,只有白酒儿。
秦霖如今为白酒儿所用,且白酒儿还是庄将军的未婚妻……
秦老夫人想到自己还在京城的儿子,以及跟着岑大都督去御敌的孙子……
秦霖……说不定能用上?
秦老夫人不确定。
秦家的人也回了自己房间。秦晁跟着昏迷的秦夫人去了她房间里,衣不解带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晚间的时候,秦夫人终于慢悠悠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秦霖。
“我方才恍惚间好像梦到了秦霖,吓得我……”她取下了抹额,擦着汗。
见鬼了,可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