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与景明帝合作,他也不敢正式向金人宣战。”
“只会让我当他谈判的筹码。就算打,也只会让我当缩头兵挨打。他但凡有一点儿骨气,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敢下檄文正式朝金人宣战,而是一直逃。”白酒儿说着,一下一下敲击着桌案,目光深思。
“张叔夜都集合大军了,他也不敢战,反而成了他谈判的筹码。”白酒儿冷笑道,“只是金人可不会放过他。”
她现在虽然有几十万大军,但之前的大周可是有将近一百万的军。还不是被景明帝霍霍完了。
霍霍到了现在,成了什么样了。
她可不会让景明帝霍霍自己的军。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至于百姓……”白酒儿蹙起了眉头,她很清楚,能在乱世里站出来且走到最后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百姓的。
都是为了自己能登高位。
再难,也只是因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揭竿起义……为了百姓,那不过是笼络人心的谎言。
只有真正到了君主之位,有了绝对的权利,才会施行有利民生的政策。
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巩固国家的延续和发展。
现在她的目的,是登高位,还是救百姓?这两个事似乎看着不冲突,其实极为冲突。
救百姓,就意味着她必须在无数的情况下心慈手软,意味着她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软肋。
若是敌人以百姓之命为要挟,她就得被拿捏住。
而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身后的每一条将士的命,都会成为代价。
若是为了登高位,那她身后的将士就是她的底气,是她的铠甲。披荆斩棘向前的时候,他们是她手中的剑。
而百姓的命,就是她其次的选择。
只要不是首要选择,就意味着其中无数百姓会惨死。
百姓的命,和将士的命,在许多情况下,是对立的。
白酒儿脑子有些疼,她闭着眼睛自己揉了揉。
屋中在她闭眼后都很安静,无人敢说话,静静等着她深思斟酌。
良久之后,白酒儿睁开了眼睛,目光沉郁,开口对着门口站着的兵士道,“去把乔将军叫过来。”
“是!”
传话的兵士离开许久,午后,乔星瑗便带着人匆匆来了。
元氏跟在她的身后,到了屋门口,乔星瑗道,“在外面等着。”
说完进去,朝着白酒儿行礼。
白酒儿坐在正上方,自然也看到了门外乔星瑗的动作。
“谁跟你一起来的?”白酒儿问道。
“呃……”乔星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开口,“那个……元氏。”
“元氏?”白酒儿皱眉,“四房的元氏?”
乔星瑗怯懦的看了一眼白酒儿,点点头。
白酒儿板起了脸,大半月前她才将四房的人驱赶,送出去的卓建伦前两日刚回来,说是将人送到了府道边界处。
这就回来了?
看到白酒儿的脸色,乔星瑗怕她生气,赶紧解释道,“卑职没想将她带回来的,她在我面前都要撞柱了……卑职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