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锦芸对他的种种好处,多少个朝夕相处,都还历历在目,钟义越想越悲恸,任由两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不久后,荆煞也哭得失声,只余山风呜咽,偶有虎啸猿啼,天地之间充满了悲伤的情调。
悲怆间,西面有一人行来,钟义和荆煞都无意探查来人是谁,虽说敢于一人在这山沟行走,必是身负绝艺之人,但只需不是靳布岴就与两人无关。
来人步履轻盈,速度不慢,转眼间已经走到了荆煞与钟义之间,这人随意看了看荆煞手里抱着的和钟义身前躺着的尸体,忽然暴跳起来:“锦芸!是谁杀了你!”
声音是个女声,听起来有些苍老,貌似问向死人,其实却是问向活人,只是钟义哀伤过度,根本不予理睬。
荆煞这边哀伤自己弟弟,听闻这女人不是敌人,便也不去搭腔,竟是把这个女人给晾在了当场。
这女人却是个急脾气,没人回答,她立即附身察看锦芸的死因,只见锦芸的身上洞穿了好几处孔洞,此刻血液已经凝结,而最致命的却是心口那处,女人当即扬起头来,瞪着钟义喝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杀的锦芸?”
钟义木着一张脸,脑海里还在回忆与锦芸相处的一点一滴,还在懊悔不能提前提醒锦芸避开危险,哪里就会回答身旁这女人的问话了?
这女人一股怒气涌上,不由分说,挥手就拍了少年一掌,这一掌她只用了四成力道,想这少年定会格挡,只让他身受重伤,治他个怠慢之罪便罢。
哪知这少年根本不知守御,竟是被一掌拍得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哼,竟然是个浑人!”女人不思己过,给了死去的少年一句评价,然后又看向这个半边身子刺猬一样的老头,问道:“喂,你这老头儿,我且问你,是谁杀了我的徒儿锦芸?”
荆煞理也不理。
此刻老瞎子心如死灰,什么虎度国皇室,什么藏宝图,都已成了浮云。兄弟活的好好时,他自然以国事为重,如今他这唯一的亲人死了,他除了想要找到靳布岴报仇之外,已经别无他求。
就是钟义被打死,也不放在他的心上了,又怎么会理睬一个妇人,若不是眼见这妇人武功高绝,只怕他抬手就要取了她的性命,岂能任由她在此聒噪。
女人却不会设身处地去为老瞎子着想,她才不管老瞎子抱着的死人是谁,她只知道被人怠慢就是不行,所以她用刚才对付那少年同样的掌力,向老瞎子遥遥拍出一掌。
老瞎子可不是钟义,他才不会任由这女人攻击,立即还击了一掌,这一掌却是以十成功力发出,女人没料到这老头内功如此强横,再想加力已经来不及了。
两记劈空掌的掌力在半途中遭遇,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老瞎子的双肩晃了晃,而这女人却向后一个倒翻才化解了对手的力道。
这一交手,老瞎子立知不敌,当即抱着弟弟的尸体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之后,已经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