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赶紧掐人中,董卓这才慢慢悠悠地醒过来。醒过来的董卓,一看众人脸色戚戚,想起伤亡来,立即放声大哭:“咱家的命,怎么这般苦啊!”
部下们也都无言以对,董卓哭道:“咱家自从少年时就一直征战到现在,已然两鬓斑白,年老体衰。好不容易才积攒起这点家底,竟然在这一战中折损了大半!这怎能叫咱家不心疼啊!呜呜呜!”
李儒赶忙劝道:“岳父不必再悔恨了,士卒日后还可以再积攒的嘛!”
董卓泪眼朦胧,抓住李儒的手,说:“之前咱家中伏时,是不是文优你去劝董旻的?”
李儒点了点头,董旻道:“兄长,确实是文优来劝我提领部曲在后,与兄长的部曲保持距离,故而才没被西凉铁骑伏击,后来才得以前来救援深陷重围的兄长您。”
董卓听了,哭得更起劲了,哭喊道:“咱家怎么这般愚蠢?若文优的话,咱家能听进去两句,咱家也不会损失得这般惨重啊!最后,还要依靠文优来营救咱家,咱家真是无地自容啊!”
众人都纷纷苦劝,董卓突然又拿袖口擦了擦眼泪,恶狠狠地说:“都是那锦马超,居然使出这般恶毒的阴谋来谋害咱家,这才让咱家损失了如此之多的士卒!咱家誓与锦马超不共戴天!”
众人都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众人都知道,这场战争可是由董卓率先挑起来的。在皇甫嵩被杨阜用计迷惑、迟迟不愿与西凉军开战时,一直都是董卓在背后想方设法地撺掇皇甫嵩开战。现在果然开战了,董卓又怪罪马超让他损兵折将,多少有些不合适。
董卓复又怒骂道:“更可恶的是皇甫义真那老儿!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要学大将军卫青,复原武刚车来对抗西凉铁骑的冲锋破阵,然后再依靠左右两翼会同中军一同夹击和包围西凉铁骑。岂知他远远不及卫青之才,那马儿也并非伊稚斜单于。仅仅用甲骑具装防止箭射,抵近火攻,就把这老儿苦心孤诣的武刚车给烧毁掉。
这老儿又未曾预料到兵力稀少的马儿,竟然胆大到传令给散关守军前来,竟然挡住了预备队!马儿为了给散关守军争取到两个时辰的行军时间,还故意约他交谈,皇甫老儿也是直到两个时辰过后,才觉察到这是在拖延时间!昏聩至此,老儿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大将军何进竟然简拔这老儿来统领三辅官军,真是失策!”
骂了一通后,董卓又叹了口气,说:“算了。事已至此,再骂也没用了。咱家还是赶紧率军去郿县,与皇甫老儿汇合,日后再来商量如何应对锦马超吧。”
李儒笑道:“岳父为何要去郿县,与皇甫嵩汇合呢?”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心里迟疑,说:“当然是合兵一处,否则就给了锦马超以各个击破的机会了。尤其是咱家,目下仅有七千骑,若是再在野外碰上西凉铁骑,岂不是送死?”
李儒笑道:“若岳父是想保全这最后的七千骑,也未必没有更好的去处啊。”
董卓更为疑惑不解,说:“文优何意?”
李儒道:“目下,锦马超一定将皇甫嵩视为死敌,非要再次与之大战,直到彻底打垮官军不可。岳父此时若是再去皇甫嵩麾下听用,岂不是正撞上锦马超的西凉铁骑的锋芒?”
董卓心里也清楚李儒的话是对的,但仍有犹豫,说:“可不去归附官军,咱家又该退往何处?”
李儒道:“三辅,我军是不能再待了。要想保住这最后的七千骑,并摆脱朝廷对岳父的控制,岳父只能逃出三辅,去往别处。而三辅之南,是益州的汉中郡,与三辅之间有秦岭相隔,跋涉艰难;三辅之东,又是洛阳,去不得;三辅之西,是西凉,更去不得。所以岳父别无选择,只得退往三辅之北,也就是并州的上郡、西河郡和朔方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