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想了想开口说:“不如我们再去前面逛逛?反正陈厌不知道,我们可以偷偷买好些菓子糖回去。”
两个人一拍即合,差点将菓子糖包圆。旁边卖江米糖和槽子糕的人也极力推荐着,最后还是陈桥和她都实在拎不了了才停手。
“待会儿我们从后门回去吧,免得阿厌要唠叨我们。”
“好。我屋里还藏了两坛梨子酿,等回去了我们再畅饮一番。”
“不醉不归。”
陈桥的拳头轻轻碰了碰祁斯遇的,也说:“不醉不归。”
两个人都没想到推开后门会见到蔺端,正和李亦仁一起搬烟花的蔺端也没想到会看到戴着同样面具提着一大堆东西的祁斯遇和陈桥。
祁斯遇明知故问:“端表哥,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不叫别人帮忙啊?”
蔺端也不愧是蔺端,他放下烟花指着一旁搬得辛苦的李亦仁说道:“亦仁说想看烟花,我就买了些。你回来得正好,要和我们一起看吗?”
李亦仁听着蔺端离谱至极的话暗暗呸了一口,祁斯遇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难为他。
“我去把东西放下再来还来得及吗?若是来不及我就……”
不等祁斯遇说完蔺端就点头说:“来得及,还有两个更大的烟花没搬来呢。”
祁斯遇同陈桥一起将糕点玩意儿放进了房间,陈桥却没有跟着去看烟花。他不爱看蔺端,更不爱看蔺端的心意,更何况他还想多做一会儿祁娇娇的陈书哥哥。
祁斯遇回到后门时李亦仁也不在,她环顾四周问:“亦仁呢?不是说他要看吗?”
“小杨公子的信到了,他去读信了,说待会趴在窗口看就是了。”蔺端找的理由很是有趣,虽然生硬却也是李亦仁会做出来的事,离谱又合逻辑。
“你不生气啦?”祁斯遇话中带了些试探,她像个恃宠而骄的孩子一般试探着蔺端的底线。蔺端也不辜负她,摇头说:“生什么气?你的生辰,自然是你最大。”
祁斯遇笑得露出了整齐的小白牙,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撒娇气:“宴行,这烟花是放给我的吧?”
蔺端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可爱的人儿,没有回答只默默点燃了烟花。
烟花是比零散的星星更好看些的,因为烟花更闪耀、更漂亮、也更难得。蔺端放了二十个大烟花和十二个小烟花——一个是祁斯遇的岁数,一个是他们相识的年份。
全城的人都看到了这场持续颇久的烟花盛宴,却只有祁斯遇一个人明了其中的含义,这是蔺端独给她的浪漫。
最后一个烟花燃尽之前蔺端稍稍低头,在祁斯遇耳边低语了一句:“阿遇,二十岁快乐。”
祁斯遇也俏皮地回了他一句:“蔺端,今天快乐。”
蔺端抬手帮祁斯遇把乱发别到耳后,笑着说:“以后我还会陪你过很多个生辰的,一直到我不在那天。”
祁斯遇拍了他一把说:“我生辰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说完她又看向蔺端,语气微微软了些:“你是不是没用晚膳呢?要不我们去小厨房找些东西吃吧。”
说是去找些东西吃,实际上两人也只找到了一些原材料。祁斯遇回来得晚,厨娘都去休息了。好在他们运气好,让祁斯遇找到了许些擀好却未煮的面条。
“想不到厨娘这么体贴,知道我生辰还准备了寿面,只可惜我们过生辰时是不兴吃面条的。”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蔺端立刻否定了祁斯遇的想法,“廖独的生辰也是今日,这是他的别院,所以才要按着惯例准备一份。”
祁斯遇几乎愣在了原地,话中也满是震惊:“今天也是廖独的生辰?”
蔺端已经打开锅盖烧上了热水,“是啊,我听府里下人说的,他们还说你和廖独是天生的冤家呢。”
“对了,我有件事忘和你说了。”祁斯遇说着看向一旁切菜的蔺端,“妄名是廖独的小字。”
祁斯遇说得简短,蔺端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廖独就是妄名,那蔺妍的冷淡就很耐人寻味了。
“怪不得廖独会一个人在鸣鹿阁上喝酒。”
“也怪不得姐姐不肯去看念冬花。”祁斯遇接得很是默契,说话的功夫她拿过盘子装好了蔺端刚切的胡萝卜,又把刚洗好的豆芽菠菜放了进去。她擦净了手才笑着和蔺端说:“他们俩这就是有情人闹别扭吧?还真是小孩子似的。”
蔺端没有接话,掀开锅盖打了两个荷包蛋进去。他最气的就是这一点:祁斯遇说起别人时总是头头是道,到了自己身上反倒糊涂糊涂的不得了。
蔺端不说话,祁斯遇也不觉得无趣,因为她自己才是最会没话找话的。“说好了我带你找东西吃,怎么变成你给我煮东西吃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厨艺啊?”
“小的哪敢啊。”蔺端故意说反话,“我还怕你哪天偷偷给我做饭毒死我呢。”
祁斯遇白他一眼把盘子里的菜倒了进去,嘴上还振振有词:“早知道我就倒一盘子芹菜下去,让你直接被毒死。”
蔺端吃不了芹菜的事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也就祁斯遇敢开这种玩笑。
他倒是不在乎,说:“你若是舍得便倒吧,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要叮嘱厨子别放芹菜。”
这一局是祁斯遇先败下阵来。其实她一开始是很喜欢同为南方的临邺的,但后来发现这里的人实在爱吃芹菜,她就不再喜欢了。当初挑西芹虾仁的毛病也是因为她怕蔺端会吃到,害怕他的软肋会被人揪住。
蔺端把面盛了出来,刚好是两碗。他把菜多些的那碗递给了祁斯遇,“入乡随俗,吃碗寿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