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盟主道:“天师弟,如今我已作了妥善安排,你快快下山,去寻找子宇吧。”
天无痕知此事关系重大,当即道:“我若就此走了,那……”
武阳盟主挥手道:“褚仲叔那边你尽可放心。”言毕他即言道:“将人带过来。”
牢房门外立即响起应诺之声,只见数位甲士拖着一位蓬头垢面的犯人走了进来。
武阳盟主道:“这是一位重犯,他身材与你相当,你走了之后,我便将他关在这里,并勒令封禁牢门,任何人不得再行踏入这间牢房。这样就没人知道你已经下山了。”
天无痕闻言立即拜谢在地,言道:“天无痕并代子宇万谢盟主恩情。”
武阳盟主忙将他扶起,将一块信石交到他手心,道:“天师弟,快下山吧,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子宇。只要有了子宇的消息,请一定传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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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记诵下遮天术之后,子宇和寒雪两人便依照经文日夜勤奋钻研,逐字逐句地参悟,然后再刻苦修习,虽然遮天术经文艰涩深奥,但也挨不住子宇和寒雪两人的天资聪慧和勤奋刻苦,随着两人对遮天术的理解和掌握日趋加深,两人的身法不断取得神速的进步,经过数月之久的修炼之后,他们的轻身功法也都进入了一个比之先前不同的境界。
四五月时,已是杨絮飘扬,柳絮飘飞,轻飘飘、松蓬蓬的杨柳飞絮,就如一场初夏的晴雪,将紫霞山谷装点得极美。
子宇在那地上仰天看着,漫天飞絮,随风翻卷,遮天蔽日,寒雪清丽洁白的身影没入其中,俨然就如其中一只,任凭子宇如何分辨,他也分辨不出哪里是絮,哪里是雪。
“子宇,你还看得到我吗?”半空之中只有传来寒雪俏皮的声音。
面对寒雪的挑衅,子宇也不再客气,当即纵身而起,冲天直上,只一跃就跳上了那层层飘絮之上,此时寒雪的身影果然浮现眼前,他立即怪笑道:“哈哈,又有何看不见?”
那寒雪轻身一转,气流升浮处,只见漫天飞絮,瞬间形成一个漩涡,初时寒雪的身影还在那漩涡之中闪烁了几下,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子宇紧紧追着那飘絮形成的漩涡,一连作出几个翻波滚浪的精彩动作,正要追上之时,却又突感丹田气脉不继,只得翻身落了下来。
可这在空中悬停的轻身之技,任寒雪再教他几遍,他还是领悟不来,寒雪仍只是飘在天上嘻嘻笑他。
论气脉深厚,自己明明比寒雪更胜一筹,而且练的又同样都是无名前辈的“遮天术”,可自己的轻身功法却始终胜不过她,俗话说“有比较,则有高下。”面对此情此景,他内心里的“羞惭”自然在所难免。
子宇这时已垂头丧气地掉落地上,他不知寒雪在哪里,只是抬头向天空道:“男儿身骨重,女儿身骨轻,我既与你资质相差悬殊,又怎能相比呢?”
忽然一阵飞絮随着气流扑向地面,杨絮柳絮飘散开处,寒雪的美丽身影顿时出现在子宇面前。
她来到子宇身前,故意咯咯笑道:“没错没错,就像你那日说的,你是一滩烂泥,而我呢,则是一片白云,云泥之别当然不能比啦。不过你既知道服输,还是很值得鼓励的呢,也许你只要这般保持谦虚,再勤奋练个十年八载的,还是有机会赶上我的,哈哈。”
子宇听她这般取笑自己,怎能甘愿领受,他闷闷地道:“用来逃跑的功夫又有甚了得?临阵对敌,奋争取胜,到底还不是要靠实打实的拳脚?”
当即捏起一拳一掌就向寒雪游来,寒雪则玉臂轻扬,将他那一拳架住,待他那一掌紧跟而至时,亦不再接,轻轻侧身避过,玉足一点处,早已逃了个没影了。
子宇当即道:“还不快回来,我好心好意教你那一套拳法,你如今可都学会了吗?”
寒雪却只遥遥向他传音笑道:“子大宗师,您老人家的‘好意’,小女子已心领啦。”
寒雪一溜烟没了人影,只剩风中的杨絮柳絮还在子宇面前回旋萦绕,子宇郁闷地将大手一挥,道了一声:“噫~这谷底之中不过几棵杨柳,哪里来这么多飘絮,走开。”
不过旋即他又暗自寻思:“难道这紫霞山上的杨柳之絮全都飘到了这个深谷之中么?恁地怪事。”
他一边咄咄称奇,一边又俯身在脚下捡起一朵雪片般坠地的飞絮,放在手心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怅然地道:“哎,真是傻絮儿,你可知道我们日日夜夜都梦想着出去,你们倒好,反而却抢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