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正犹豫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差点惊掉了她手里的盅子。
“行云,将药拿来!”
容玖也没想到太子来得这么巧,不过神色倒也不慌乱,拿过桃叶手上的盅子,随手往地上一浇。
又从行云手上拿过药碗,闷了一口下去,然后直接将药碗扔到地上。
桃叶来不及避闪,裙上沾了不少药汤点子。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我们阿玖了!”
齐云澜在门口就听到碎瓷声,进得屋里,见容玖皱着眉靠在榻上一脸的不高兴,笑着问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好端端的药怎么还砸了!”
“还不快进来收拾!”
孙安自是知道缘由,不过这地上到处是碎瓷,可不能碰坏了主子,赶紧招呼外面候着的丫鬟进来。
“殿下,这次真不怪五少爷,郭御医的方子里,这黄连用了十成十,这常人也喝不下去啊。”
孙安平日里没少收容玖的礼,这会儿倒也记得说上几句好话。
“他就应该多尝些苦,省得每日都做些无用之事!”
齐云澜听了孙安那话,反是顺着又教训了容玖几句。
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殿下若是见着我不顺眼,我这就回府!实在不成就回书院去!”
许是喝了一大口苦药汤子,容玖脸色恹恹的,说着是要走,人却是靠在软枕上不肯动弹一下。
“还当自己是孩子呢?我都听孙安说了,你是为一个新收的通房才与你父亲起的争执,好赌、好游、现在再加上好色,怎么这纨绔子弟的行径,你要学个遍!”
齐云澜又不惯着,掀袍在榻上坐下,口气里带着三分教训,七分无奈。
“不过你小子运气倒是不错,父皇偏偏这么凑巧,传了靖国公入宫!”
“但是也奇怪,孤听说,父皇今日晾了靖国公在御书房外整整一个时辰才宣人入内,平日里父皇可是很看重你父亲的!”
齐云澜目光落在容玖脸上,面上笑得温和。
“许是皇后姨妈与我心里灵犀,去陛下那里告了父亲在祖母寿辰上当众斥责我的事!”
容玖懒懒地随口道,一点也不关心靖国公在宫里的遭遇。
“姨母最是心疼我,可不比表兄,每次都要唠叨上一阵!”
容玖冷哼一声。
“父皇明察秋毫,怎么也不会为你的胡闹撑腰当着宫里这么多人的面下靖国公的面子!”
是不是皇后所为,齐云澜自是一清二楚。
但看容玖的样子,似是真的半点不知此事?
“那可说不准,陛下待姨母亲厚,姨母若是说话,陛下也不舍得让她失落!”
容玖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桃叶在旁却是有些心惊肉跳,因为五少爷那句话刚说完,太子殿下脸色就沉了下,虽是很短的一下,但恰好被垂着眸子的她见着。
至于五少爷,靠在软枕上,头偏向一边,自是不会察觉。
“就数你嘴甜,哄得母后待你比待孤还好上几分!”
齐云澜脸上很快又露出方才的宠溺笑容。
“这地上是什么东西,怎么,下人们准备的东西还不足,特地又去搬东西了!”
齐云澜一面漫不经心地问着,一面已经示意让人将箱子抬进了看。
“殿下……这……这都是桃叶姑娘用惯的东西,方才过来得急……不想麻烦殿下的人,五少爷特意让我们两个送来的!”
行云吞吞吐吐地道,口气里大有遮掩之意。
“哦?连这汤盅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