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某倒不知过家门而不入还是孝道!”
楚家在云州横行无忌惯了,自己教训家中子侄,从来没有旁人说话的理,就是云州的父母官,也不敢管他们楚家的家事。
“有心便是孝道!楚公子一路赶来风尘仆仆,面色憔悴,若是就这样去见父母,岂不是让他们忧心!”
陈进在朝堂奏对上时常面对众僚的攻讦,楚威方的这点挑衅他自不会放在眼里。
“伊濯谢过家主教诲!”
楚伊濯却是从座位起身,趋行到前边,先对着楚家主深深一礼,又对着陈进道:
“陈大人,楚家主也是为学生的声名着想,怕学生被人戳着脊梁骨道不孝!”
对着陈进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如对着楚威方时恭谨。
“你知道好歹就行,下去坐着吧!”
楚威方见此,自是心中得意,看来他那断了子孙缘的堂弟调教这养子倒是有一手,就算有人撑腰,也不管逆楚家人的意思。
楚伊濯掩下眼底的凉意,微弯着身子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真是无趣!范刺史之前答应的歌舞助兴呢?”
韦云起看了两眼,满面不耐烦地说道。
“是了,多亏韦二少爷提醒,下臣都快忘了,来人,去叫她们上来!”
范敬宗忙陪着笑吩咐身边的小厮。
不一会儿,就有十个身着淡薄衫裙的女子进了大厅。
其中四个女子抱着手中的琵琶等乐器在门边跪坐,另外六个则是在宴席中间甩着长袖跳起舞来。
许是云州与南玄相接,这里的舞蹈更加柔媚入骨,那些舞姬的腰身极软,跟她们甩出的长袖一样,眼波流转,落到人的身上,更叫人酥软。
桃叶给五少爷斟酒时,余光见着对面的三位家主眼里都已经露出垂涎之意,连旁边韦二少爷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挪开了。
看来这些人,是范刺史精心找来的。
舞过半场,这些舞姬便不再聚在一处,而是接着一个天女散花的姿势四散开来。
至于散落何处?
这些舞姬明显事先得过叮嘱,陈进和范敬宗身边皆没有人过去,楚伊濯在最下首坐着,也没有人去。
其余的人身边,皆有一个。
桃叶看着眼前的这个舞姬,手指冻得通红,脸上却是挂着柔媚的笑意,软着腰就要往五少爷身边靠。
“退下!”
桃叶低着头吃下一块软糕,就听得五少爷将手中喝尽的茶盏不轻不重地往案上一放,冷声说了一句,看都没看一眼旁边的人。
那舞姬之前是得了话的,而且她从未见过五官如此俊美的男子,比起伺候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自是伺候这位公子的好,待要再施展手段时,就见到一张娇艳的芙蓉脸在那俊俏公子的旁边抬起。
“这甜汤是刚上来的,五少爷喝一碗!”
桃叶倾着身子舀了一碗汤递给容玖跟前。
“好!”
容玖旁若无人地从桃叶手里接过,然后舀了一勺,偏转过身子,放到了桃叶嘴边。
桃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见着旁边舞姬眼里的错愕,便是眉眼弯起,粉唇微张,含住了那银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