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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青玄蹭的站了起来,急忙小跑着去了前厅。果然,有一名官兵正带着属下来拿人。谭青玄不认识这人,这人却认识谭啸。
他对谭啸尚且算是恭敬:“谭公,今日是大理寺要请您过去问话。得罪了——”
谭啸拱手道:“既然是大理寺审案,老夫断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谭啸便大步走在前方。其他的官兵倒也没有押送犯人一般对他动粗。黎国尚文的风气之下,对于读书人,多数人还是尊敬的。尤其是谭啸这样的当世大儒。
那名官兵走之前怕谭家的夫人和匆匆赶来的女儿担忧,正欲宽慰。却见两人走到一处,只是凝神望着谭啸的背影,面上却没有什么惊慌。心下不由得暗自叹服,到底是名门之后,遇事也是临危不乱。
临行前他多瞧了那谭姑娘一眼,心下纳罕。京城到处传言,说谭家这位才女相貌奇丑,饼脸,麻子,龅牙还很胖。如今看来,竟如此惊艳。难怪近来有风传说八王爷也瞧上了她。
谭家母女目送着谭啸的离去,两人对视了一眼。此事因着此前便有所准备,谭青玄和谭夫人倒还算镇定。
人一走,两人便坐下来开始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谭青玄这才发现自己的性子更多的还是像娘亲,遇到大事两人都出奇得冷静。
“娘今日先去大理寺上下打点,若是你爹要被关押,也至少保证他们不动刑。”
“我去寻朝中同僚,打探一下还有何人受到牵连。”
两人很快定下来各自要做的事情,便分头行动了起来。好在此事谭青玄没有涉及在内,她匆匆换了官府便赶到了翰林院。
谁料翰林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想起,科考之后惯例是要休沐三日的。她连忙赶去了江阁老的府邸,前往求见江阁老。
而此时的八王府,胡楠站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昭临小声道:“王爷这是在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呢——”胡楠顿了顿,“准确地说,是在跟那一位对话。”
昭临咋舌道:“这不是大夫说已经好了大半了,怎么还会这样?”
“大夫还说了,主子不能受刺激。可你看谭姑娘......”
“这谭姑娘也真是的,端的不识抬举。就咱们黎国开国以来,哪个王爷有上门提亲的举动?主子这般降了身份前去,她怎么还闹出那样一出来?”昭临拢着袖子道。
“我看那,谭姑娘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在京城,她可是和咱们王爷齐名的。而且咱们黎国也只有她一个女官,自然是不同。不过她这般做法,也难怪主子生气。”
“可不是么。咱们行军途中,王爷每到一处都是瓜果盈车。多少女子千金买咱们王爷的画像,我就不信主子还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
两人在外面为王爷打抱不平。屋子里,八王爷却捂着心口正做西子捧心状。晌午时扶摇前来送信,他还在气头上,便说了两句狠话。
谁料沉寂已久的那家伙却忽然反复在他脑子里絮叨,起初只是一句——见她......
到了后来变本加厉,开始絮絮叨叨引经据典长篇大论。想他在外杀敌那般果敢,可对付自己的心魔却束手无策。眼见着这家伙的意志越发强大,八王爷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出去。
胡楠和昭临吓了一跳。八王爷冷声道:“胡楠。”
“属下在。”
“敲晕本王!”
胡楠面露难色,可堪八王爷也不像是开玩笑,便望向了昭临求助。
“这是命令!”八王爷咬牙切齿道。
胡楠只能鼓起勇气,一个手刀劈晕了八王爷。人刚晕过去,外面守门的卫兵便来通传,说是皇上召见。
昭临拢着袖子道:“这可如何是好?”
胡楠架着八王爷躺下,对那通传的卫兵道:“你去回皇上,就是王爷操劳政事,晕倒了。”
那卫兵领了命,便匆匆回去答宫中来的太监。昭临看着那卫兵这一身寻常门房的打扮,幽幽道:
“你说这谭姑娘怕是也不会再寻来了。咱们府中人的打扮是不是可以换回王府府兵的打扮了?都有好几个将军问我,怎么王爷回京城后行事如此低调。”
胡楠替王爷盖好了被子,摆手道:“还是且由他去,我看呐,王爷和谭小姐的事情不会轻易就这么了了。咱们王爷是什么人呐,两军对垒的时候看上了突厥一个将军的佩刀,追了十里地深入突厥,砍了那个蛮子夺过来了。怕是等王爷缓过劲来,强娶了也说不准。”
昭临深以为然:“我也觉着,回来之后主子的性子都不像战场那么肆意洒脱了。每次见着谭姑娘都委屈得跟......”他压低了声音,“跟小媳妇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