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棋柔在她身边坐下,柔声劝道:“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依你的条件,只能嫁个普通上班族,一辈子为柴米油盐和房贷车贷奔波。你娇生惯养惯了,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肯定过不了那种苦日子吧?”
乌锁锁苦恼,“可是怀孕我肚子会大,会长妊娠纹,丑死了。”
华棋柔眼珠骨碌骨碌地转。
她掰着手指头说:“九个月换你一世荣华富贵,很划算了,你再好好想想。”
“可是顾凛不爱我。”
华棋柔循循善诱,“爱不爱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凭子贵。如今苏婳一直怀不上,你的孩子就成了金贵物。锁锁啊,我们现在跟以前不能比了,我们已经成为最底层,真的没有太多选择了。你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即使顾凛不娶你,你也可以靠这个孩子吃一辈子。”
乌锁锁眉头拧成个疙瘩。
她起身摸起茶几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点燃抽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抽烟,被呛得剧烈咳嗽。
忍着痛苦,抽完一根烟,乌锁锁掐灭烟头,“好,我去,明天就去医院!”
华棋柔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笑着笑着,她唇角耷拉下来,抬手把乌锁锁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对不起,锁锁,是妈妈没本事,让你受苦了。”
乌锁锁不耐烦地推开她,“好了,别假惺惺了,恶不恶心?”
同一时间
小岛上。
顾谨尧正在巡逻。
来到苏婳和顾北弦住的套房门口,门口有两个保镖把守着。
这两个保镖是他的战友伪装成的。
顾谨尧冲他们点点头,提醒道:“都警醒点,有事及时通知我。”
“好的尧哥。”
顾谨尧又去各个房间前,都转了一圈,看到柳忘和陆西娅房门前没有保镖。
他打电话叫了两个过来,站岗。
柳忘一直没睡着,听到动静拉开门一看。
门口多了俩保镖,再一看顾谨尧就站在旁边。
柳忘揉了下眼角,“你怎么还没睡?”
顾谨尧淡声道:“我值上半夜,秦野值下半夜。岛上可能不太平,房门记得反锁,窗户也要关严。”
柳忘笑,“臭小子,知道关心老娘了,这还差不多。”
“嗯,回屋睡吧。”
柳忘把门关上,反锁,把窗户也关严。
她走到陆西娅床边,说:“你看阿尧还是挺在乎你的,特意安排了保镖来保护你,还让我们关紧窗户和门,怕你出危险。”
陆西娅不傻,客气道:“他是在乎您,不是我。顾先生虽然面上冷冷的,却很孝顺您。”
柳忘喜形于色,“对,我儿子是很孝顺,也很听我的话。你别急,慢慢等,他答应我三十岁后会成家。阿姨挺喜欢你的,希望你以后能嫁给他。”
陆西娅迟疑片刻,“我跟他年龄差不多大,他三十岁的时候,我也不年轻了。”
言外之意,她等不起。
柳忘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谨尧从柳忘的房门前离开后,双脚不受控制地朝苏婳和顾北弦房间走去。
也不走近。
就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盯着他们的房门,默然不语。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已经不怎么难受了,可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苏婳,就很难腾出空来,去接受别人。
他可以关心身边任何一个人,也可以对他们好,唯独不爱。
不知站了多久,顾北弦和苏婳的房门,从里面推开了。
走出来一抹颀长的身影。
男人穿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发型有些凌乱,眼睛微微泛红,面色带一丝焦急。
手里抓着车钥匙和手机,大步往外走。
是顾北弦。
顾谨尧心一紧,快步朝他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顾北弦脚步不停,语速极快地说:“苏婳发烧了,额头很烫,得超过39度了。”
顾谨尧额头的筋一跳一跳的,“怎么忽然发烧了?”
“可能是白天办婚礼太累了,晚上看烟花又吹了海风。她自从去年捐骨髓后,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隔三差五就感个冒发个烧的。酒店没有退烧药,岛上也没有医院。我车上有药,去取一下,本来买了就是想带到岛上备用的,今天早上一忙给忘记了。”
“你助理呢?”
“打他电话没接,可能睡沉了,让他睡吧,我去拿。”
顾谨尧朝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我去取,你回去照顾苏婳。”
顾北弦沉吟一瞬,把车钥匙交给他,“药在右手边的储物箱里。”
“好,拿凉毛巾放到她的额头上,先物理降温。”
“知道的。”
顾谨尧没坐游轮,找到岛上管事的,要了艘快艇,自己开着。
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岸上,找到顾北弦的车。
取了药和退烧帖,又用最短的时间返回来。
把药和车钥匙,交给顾北弦。
顾北弦道了声谢,喂苏婳吃退烧药,又给她额头上贴退烧贴。
苏婳要自己来,可是拗不过顾北弦。
她有点不好意思,冲顾谨尧笑笑,“你坐。”
顾谨尧也笑,声音温和,“我不累,你好好躺着就是,不用管我。”
他转身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把毛巾打湿,递给顾北弦,“多擦擦她的手心、脚心和脖子,这样降温更快。”
“好。”顾北弦接过毛巾,细心地擦着苏婳的掌心和脖子。
苏婳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
原本一张雪白的小脸,烧得红红,嘴唇也干涸。
顾谨尧看得心疼,疼得一揪一揪的,恨不得替她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