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垒成的墙壁上一道暗门徐徐打开。
走出来一道修长的身影,身穿单薄的黑衣黑裤。
他一露面,整间墓室气温仿佛又降了几度。
晕黄灯影下,男人看起来像三十岁左右,一张脸虽英俊,却异常冷漠。
是一种不接地气,但接地府的英俊。
来人自然是独孤城了。
虞瑜头一次见他的真容,连哭都忘了,忍不住惊叹:“独孤叔叔,你好年轻!”
虞城瞥她一眼,“废话!咱妈十八岁左右生的我们,算起来今年才四十出头,孤城叔叔是她的恋人,年纪肯定和她差不多大。他是习武之人,肯定修行。平时也不用出去上班,不用应酬,不抽烟不喝酒,不为柴米油盐发愁,规律生活,自然显得年轻。”
也是奇怪,虞城一开口。
虞瑜觉得墓室内那种奇怪的阴寒之气,轻了很多。
独孤城看向顾逸风,“找我有事?”
顾逸风暗道,果然是非凡之人,直接开门见山。
这种高人,不需要俗世间的所谓情商。
顾逸风开口:“独孤叔叔,我一个朋友是天煞孤星之命,想来求得一个改命方法,不知您能否指教一二?”
独孤城眼神冰冷,“沈恪?”
顾逸风再次意外。
来之前,他特意交待过虞城,不要告诉青回,此行是为沈恪改命。
可独孤城预料到了。
独孤城视线掠过顾逸风,虚虚望着前方的空气道:“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沈恪正是午夜十二点整出生,命格极阴极寒极孤。这个时辰出生的皆为天胎,注定一生命运坎坷。”
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居然连沈恪的生辰八字都摸清了。
顾逸风觉得此行是找对人了。
他收敛神色问:“独孤前辈,您能帮忙指点一下吗?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我们一定会满足。”
独孤城冷了眸,“我要他的命,你也答应?”
顾逸风早就料到,回道:“冤有头,债有主,成琼一家皆已执行死刑,虞棣癌症晚期,活得生不如死。沈恪唯一的错,就是生为虞棣的儿子,这于他来说,不是荣耀,是耻辱。虞棣需要他时,认他;不需要了,立马弃他如敝履。自始至终,虞棣从未给过他一分一毫的父爱。”
虞城连忙附和:“逸风哥说得对,我爸怕我哥克他,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孤城叔叔,我哥对我们兄妹俩特别好,长兄如父说的就是他。如果我哥出事,我和我妹也不活了。”
他暗中拧一下虞瑜的手臂。
示意她快帮沈恪说好话。
虞瑜意会,忙对独孤城说:“独孤叔叔,我们兄妹俩已经没了亲妈,就只剩下那么一个亲哥。他既当哥,又当爹妈,他要是死了,我和哥孤零零的,过年都没人招呼。我亲妈这么善良美好,如果知道您要我们大哥的命,肯定灵魂也不得安宁。”
独孤城拿眼角扫了下虞瑜。
或许同为女性,她像郦儿更多一些。
面容和身形上的几点相似,唤起了他心中尘封已久的柔情。
独孤城抬眸看向前方的空气,“让我帮他改命,可以。今年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际,让他孤身来找我。”
顾逸风双手抱拳致谢,“谢谢独孤前辈!”
独孤城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别高兴太早,我有条件。”
顾逸风道:“您请说,除了要沈恪的命,您要钱要财要物,我们都会满足。”
独孤城冷笑,“身外俗物,我不需要。”
顾逸风问:“那您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办到,都会尽力去做。”
独孤城双眸幽冷,“我要沈恪第一个孩子,且这个孩子出生时辰由我来定。”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