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只是还未成家。”
他们相互依偎着坐在院子里,谁也没有再说话,慢慢的,月亮沉了下去,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天已经大亮,宝音,顺喜,乌云珠收养的孤女若樱,萧予淇,乔祁俊一人牵了一匹马,都回到了这里。
飞云追一声嘶鸣,把乌云珠从恍惚中唤醒,她惊颤着奔过去一把搂住飞云追的脖子,耳鬓厮磨,感慨万千。
“飞云追,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萧予涵苦笑,乌云珠对着马这样毫无保留,对着他却……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平静下来,缓缓扫视众人,看向神色平静的萧予涵,还有这住了快三年的小屋,五内翻腾。
萧予涵缓缓开口,“二哥,你先带他们回去吧,朕……”
乌云珠忽的回头打断他,“宝音,你带若樱进去收拾东西,顺喜,你去村长那里告辞,我们……准备回京去。”
周围一片喜悦之声,众人如释重负。
只有他们静静的对视,读懂彼此眉间心上的爱恋情深,仿佛天地都已化作虚无。
几乎全村的人都来送她,一直送到了村口,萧予淇已经吩咐每年往东川送粮送钱,再另外送两个教书先生来,乌云珠也放了心。
十几天以后,他们到了萧予淇的王府暂住。一路上乌云珠都寡言少语,宝音和顺喜看上去都比她高兴的多,萧予淇和乔祁俊带着人尽量的离他们远一些,让他们单独相处,可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直变成了两个别扭的闷葫芦,尽管话不多说,可萧予涵无时无刻的在她左右,没有离开她半步。
路上乌云珠都是跟宝音和若樱睡在一起,这天晚上在王府,萧予淇特意支开了所有人,让皇帝与她同房同眠。
十几天的路,尽管走得不快,乌云珠还是十分疲惫,乔祁俊说萧予涵三十来天便从京城到了云南,她实在难以想象,难怪初见他时,他脸上有那样的憔悴风霜。
泡了大半个时辰的热水,满身的疲惫去了大半,她靠坐在床沿上,木然望着地板发呆。
她要回京城去了吗?乾元殿,朝阳宫,梅园,荷花池,怀清台……午夜梦回从未在她脑海里消散过的画面,她又要见到了是吗?情未变,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老天又让他们在一起了,她是该感激,还是该惶恐?
她愿意回去,是因为他这样的情意,她不该辜负,是因为这几年的相思,她无法拒绝,是因为……她也一样,永远不想再和他分开。他们之间的情爱恩怨愁,注定今生今世,都不会淡去了。她问了自己无数遍,乌云珠,你何德何能,让他这样对你!可是没有答案,就像她为了成全他,能毅然决然的离开他。
开门的声音响起,不是若樱,不是宝音,而是他走了进来。
乌云珠一愣,想开口又忽然一呛,猛地咳嗽起来。
他关上门,快步走了过来,抚着她的背,待她稍好了些,又起身倒了杯水给她,“怎么了,我是妖魔鬼怪吗,你怕成这样?”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怕!”
他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有些冷声道:“这几日你不言不语,是怪我逼迫你?”
她叹气,“不是……唉,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陛下。”
他也叹气,“你累了,早些睡吧,休息两日我们就上路,早日到京城,早日让太医给你看病,我出去了。”
乌云珠一怔,她知道萧予淇特意安排了这个院子给他们两个住,他出去了,他要去哪里?她眼里冷漠不再,在他要迈开脚步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萧予涵回身过来,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爷不是让你住在这儿么,你要去哪里?大家都累了,还在担心我们,都是我的不是,你……你就在这里睡吧。”
他重新坐了下来,盯着她问道:“你确定要我留下?”
她一怔,苍白的脸上许久不见的红晕闪现,“我是让你睡觉,陛下!”
他哼的一声,“当然是睡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乌云珠气愤着恼,爬到里面钻进了被窝,呼的躺了下去,可惜只有一条被子,他在她旁边躺下,就碰到了她,她刚要翻身背对他,他猛然拉住她手臂,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搂住。
她一边挣扎,一边气恼道:“你干什么,快放手!”
萧予涵凑近她,忽然柔声道:“我想看你脸红的样子,乌云珠,别生气,这几日你不言不语,脸色这么不好,我很担心。”
心里的感动和歉然山崩地裂般的涌出,她抬头呆呆的看着他。
他声音暗哑,“别这样盯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她泪眼盈盈,撇了撇嘴,还是这样看着他,他凑过去,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想你想的要发疯了!你怎么能这样折磨我,乌云珠!”
温热缠绵的深吻,迅速的将两人身体里压抑的热情点燃,她满身的馨香柔软,仿佛还是几年前乾元殿的那个除夕,萧予涵一个翻身,咬牙道:“我说了,我会忍不住!”
她的脸已经通红,耳朵和脖子都像是染了红,急急的喘着气,忽然又咳嗽起来,萧予涵忙扶着她坐好,欲望被深深的担忧取代。
乌云珠碰了碰他紧皱的眉头,“我没事,咳嗽是旧疾,也不厉害,你不用担心。”
萧予涵搂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你当然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再也不会!”
她轻轻叹息,“陛下,我觉得,我们从未分开过这四年。”她从身上拿出龙谕令,“因为你每天都陪着我。”
“步摇你送了人,总算我的心你没有舍得不要!”他咬牙,“我觉得,我想打你一顿!”
两人相依相偎,终于失而复得的珍贵和欣喜,萧予涵几年来的相思困顿,全都烟消云散,这一刻两人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一切真的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