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腕被这个宁尘捏住,一根手指紧紧地按在我的脉搏上,看来这个家伙是习医的。只不过不知道医术咋滴。
“嗯,真是不可思议,内伤轻多了!”宁尘用他那双满含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望着我。我冲他笑了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正太那是指望不上了,搞好关系看来得从这个人这里入手了,毕竟这个人看上去好说话多了。
“那大师兄你再去配点药吧,看能不能一下就把她治好,让她快点恢复功力,咱们岛上可缺人手呢!下猛药,反正治死了,师傅也不会追究的,师傅不是说了吗,留着她给你试药!”
试药?!药是可以胡乱试的吗?一下子我的心里翻江倒海起来,情急之下,喉头有了腥甜之意,可怕他真的给我下猛药,我生生地将这口血咽了下去!我睁大眼睛望着这个叫宁尘的,眼里满是哀求。可这小子却冲着他宝贝师弟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们等着!”之后就连头都没回的跑了。
绝望!这是此时此刻我的心境。我再也没有心情搭理在我耳边唠里唠叨的小正太。我仿佛看到了死神正在向我展露他那迷人的笑容。我也不再指望着老头儿师傅从天而降了,鬼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要是会出现,大概在我被河水冲走的那一刻就出现了吧,怎么会等到现在?不错,我是别人嘴里的素女,有着强悍的恢复能力,可是如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呀,我伤得很重,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就连吸口气五脏六腑都一阵阵的抽痛!更别提什么内力了,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力了,我的丹田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几年来练的气息都不存在了!就这样的一副破身体,若是落在什么隐世的医仙手里,当然前提是得有这样的人,也许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咱是素女不是,可在这样一个连实习生都算不上的半吊子手里,还能有什么活路?我知道在这小屁孩面前哭是很丢脸的事,可是想想自己好好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一觉儿睡到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憋憋屈屈小心翼翼地活了这几年,还没享什么福呢,连这个世界倒底是啥样儿的都还不清楚,就要这么去了,要是真能回去也还罢了,可万一回不去了,真的死了呢?那我到了阎王跟前还不得算是冤死的?想想别人穿过来,吃香的喝辣的,活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过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再看看自己,这些年拼死拼活的练功夫,还得陪着小心,憋屈死!于是我越想越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咦?你哭了?你哭什么,我师兄去给你熬药了,他不都说你好多了吗?放心吧,虽说给我大师兄试药的到现在还没人能活下来,不过也许你是个例外呢,再说了,你这不是还没死吗?”
废话!我要是死了还能在这儿哭啊?不对,刚才这小屁孩说什么?还没有人在给他师兄试了药后活下来的?一时之间,我的泪流的更凶了,我的心可真是瓦凉瓦凉的呀!
“哼,怕死鬼!草包!”那个小屁孩在表达了他对我的强烈鄙视之后,蹬蹬地跑开了。于是船舱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流泪。不过没过多久我就不再哭了,因为我睡着了。我给自己的理由是身体太虚弱了,大脑又因为哭泣而缺氧,绝不是因为神精线条太过粗大。
“醒了醒了,该吃药了!”这是那个可恶的小正太的声音。说实话,我恨不得就此睡过去得了,可这个该死的小正太一个劲儿在我耳边嗡嗡,只是嗡嗡也就罢了,充耳不闻咱还是会的,可我实在经不过他可劲儿的摇啊!我痛的都要散了!
“别,别摇了!”我有气无力的阻止着小正太,望着端着药碗正冲着我笑眯眯的宁尘,生凭第一次觉得人要是长得没一点儿特色也是挺罪过的。
“可不可以不喝?我想我不会有事,会好起来的。”就算心里再怎么一贬再贬,我还是一脸拍马的模样,冲着平凡脸笑着。
“不行!”平凡脸可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那喝了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不知道!”忒实诚,这孩子也忒实诚!这世道险恶,人心不古的,连个骗人的话都不会说,哪怕是安慰安慰我也好呀!
于是,我身体力行了一下甘地老先生的非暴力不合作。任凭小正太威逼还是利诱,咱就是不说话,紧紧地闭着嘴,沉默地看着这对师兄弟。
“得,不张嘴是不是,大师兄,我们强灌吧!”说完那臭小子伸手就捏住了我的鼻子,另一只小爪子就来掰我的嘴,一时之间,我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好孬咱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被这么个小屁孩儿这样子欺负,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只可惜此时的我只有撞墙的心却没有撞墙的力呀,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这两只小狗崽子连牙都还没长齐全呢!我顾不上哀号了,因为那碗苦涩的药汤已经被平凡脸一股脑儿地灌到我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