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囚衣都被鲜血浸透了，在夜色中看着萧瑟又悲凉。
沧晋目光在无情身上停留了两三秒钟，然后迅速俯身凑过去，伸手去探无情的鼻息。
这时，楚琰也走到假山跟前，看着眼前场景，黑眸不由重重一眯，“人，如何了？”
沧晋收回手，转身恭敬地回道，“人已经死了，不过身体还是温热的，显然刚死没多久。”
楚琰凝视着地上的尸体，眸色微深，“所有人立刻去追，杀了死囚的人是一个瞎子和一个断臂老头，他们肯定还没有跑多远！”
“是！”
侍卫们得到命令，赶紧去追捕赫连翊和林启仁。
眨眼的功夫，假山前就只剩楚琰和沧晋。
沧晋望着无情逐渐僵冷的尸体，眼底划过一抹狐疑，“王爷，您说无情是被赫连翊他们杀死的吗？”
楚琰双手往身后一背，面无表情道，“当然。”
“可是，赫连翊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监狱救人，救完人又为什么要杀人呢？”沧晋想不通赫连翊杀无情的原因。
无情是跟随赫连翊出生入死的隐卫，两人主仆情深，哪怕赫连翊变成亡国太子，无情也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赫连翊没有理由冒着被抓的危险来大牢，毕竟无情已经被酷刑折磨掉了半条命，就算赫连翊不来大牢，他也撑不了几天。
楚琰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你真以为赫连翊拼着被抓的风险来府衙大牢，是为了救无情？”
沧晋疑惑地看向楚琰，“不然他还能为了什么？”
楚琰对上他的视线，薄唇掀动，淡淡回道，“他来也许就是为了杀无情。”
“杀他？”饶是沧晋这般冷静沉稳的人，在听到男人的回答后，眼皮都忍不住重重一跳，“理由呢？赫连翊如此大费周章地亲自动手杀了无情，是为什么？”
楚琰回道，“无情被抓，必然会面临被严刑逼供的酷刑。赫连翊如此迫切地来大牢，就是想解决后患。赫连翊作为南昭前太子，在云苍潜伏这么多年，必定在谋划什么大事。他如此破釜沉舟，应该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他不能让他的计划出现一点半点的闪失。为了防止无情泄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沧晋震惊不已，再看向地上的尸体时，眼底浮起一抹同情，“无情在刑房里很硬气，不管用什么刑法，他都是一声不吭。赫连翊跟无情也是多年主仆，他为什么不相信无情？”
如果换做是他被敌人抓住，他也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王爷的事。
因此，哪怕无情是他们的敌对方，沧晋还是很佩服无情不屈不挠的精神。
只可惜无情跟错了人，最终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反而是死在自己主子手中。
实在叫人唏嘘。
楚琰知道沧晋跟无情在侍奉主子的立场上，同样坚定，所以没办法理解赫连翊的行为。
楚琰眉峰敛了敛，淡淡道，“像赫连翊这种冷血又多疑的人，曾经被自己的亲人背叛过，除了他自己，他不可能相信任何人。为了他的大计，牺牲一个无情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扫过无情的尸体，淡声吩咐道，“让人把他葬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