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满足了张豪这个小小的要求,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并给对方点着了火。
“三年前我去青城山找冲虚道长算命,他说我在一三年有大劫,需要多多行善方能化解。今年九月份,我再次去了青城山,那个牛鼻子又改口了,说我有大劫应在当下,再不休身养性,恐有性命之忧!”
张豪深吸了一口烟,斜着眼睛看着周翊,语气古怪地说道:“现在看来,我这一劫,是应验在周局长的身上了!”
周翊看着这个再无一丝嚣张气息,浑身上下反而透着一种‘人生不过如此,人间根本不值得’的颓废和消极情绪的家伙,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真信了那位道长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至少,不会那么快!”
顿了一下,又以同情的语气接着说道:“我听说,在我们抓你的时候,你差点儿被人给灭口了?”
张豪淡淡一笑,看着周局长说道:“你不用刺激我,我既然找你过来,自然就会告诉你想要的。”
豪哥果然没有食言,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他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应该是一九九八年吧,为了垄断常宁赌博生意,我派于金海、邹运等人,枪杀了本地最大的竞争对手郑吉……”
“二零零零年,清凉县公安局宋永祥想要查我贩卖毒品的案子,我找人和他沟通无果,于是派于金海和邹运除掉了他。”
“然后就是二零零西年,常宁市公安局副局长苏继兴,也是我派人开车撞的他……”
这其中大部分案子,都可以和常宁市公安局专案组收到的举报信对上,但也有一些,是张豪主动坦白的不为人知的罪行。
张豪对于交代自己的罪行,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左右都是个死,多一条罪名少一条罪名真的无所谓。
“那么,你觉得是谁想杀你灭口呢?”周翊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而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是知道正确答案的,但这个答案他不能主动揭示,而是需要通过张豪的口中说出来才合理。
“不清楚!”
然而,张豪竟然毫不犹豫地摇头了。
周局长不禁怔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他认为,张豪此刻应该是恨丁春玲入骨,哪怕他不问,对方也会主动将丁春玲招供出来。
张豪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豪自嘲一笑,他想的很简单,自己己经难逃一死,如果丁春玲再进去了,谁来照顾他在国外的一双儿女?
所以,算了吧!
就当是弥补这么多年感情的亏欠。
“真的不清楚?”周翊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张豪继续摇头,随后主动转移了话题:“周局长,在你眼中,像我这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犯罪分子一定是死有余辜对吧?”
周翊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己经说明了一切——这还用问吗?
“如果我告诉你,在常宁,不,现在应该是在锦城,还有一个人,所做的恶事与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你会像抓我一样,将她绳之以法吗?”
张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周局长,意有所指地问道。
周翊双眼微微眯起。
他想让张豪将丁春玲招出来,结果对方不招,反而将话题牵扯到了别人身上。
呵,这就有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