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的回答很诚实,他就这么睡一阵、醒一阵,早对时刻失去了把握。在看守所里,他就是一直躺着,时常躺到头痛欲裂还睡不着,恐惧和失落时时刻刻都在啮咬着他,令他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不得喘息,都痛不欲生。
“我饿了,你呢?”其实杨珞珈还没有睡醒。
“我饿惯了。”看守所的东西太难吃了,哪里对得上慕容威的胃口?所以他吃得很少,甚至有时候只吃主食,不碰佐菜。他瘦了20斤,一半是因为心灵炼狱,一半是因为营养不良。
“我给你下面条。”杨珞珈毫不犹豫地爬了起来。
凌晨四点,杨珞珈站在厨房里,专注地做着汤面。慕容威抱臂立在厨房门口,安静地看着她。
“我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了。”杨珞珈似乎是在悔恨自己睡得太沉,竟然一觉从午后睡到快要天亮,“咱们这就当是夜宵加早点,吃完接着睡。”
“可以。”慕容威满意地点了点头。
面对面吃着番茄鸡蛋面,杨珞珈看了眼手机说道:“伟鸿说,上午10点帮你约了体检。你的手机还关着,所以他只能来和我说。咱们俩要上个闹钟……”
“我不去。”慕容威直接否决。
“为什么?”杨珞珈把手中的筷子撂下。
“查出什么毛病来,是向看守所索赔?还是向我妈索赔?”慕容威冷笑着说。
“你被折磨了那么久,必须得做个全面检查,这样才能知道怎么针对性地调养身体。”
“没人折磨我。三餐准时,无人打扰,放风的时候确实有人寻衅滋事,想探我的虚实,直接被我打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之后就再也没人动我,谁敢和一个不要命的杀人犯死磕?”慕容威自嘲地说,“所以我不需要做任何检查,我的身体好的很,你多给我做几顿好吃的就行。”
他难得一口气讲了那么多看守所里的事情,杨珞珈听得直皱眉头。
“珞珈,有两个地方我不想去,一个是监狱,一个是医院,我怕了。”慕容威一语双关地说。一想起被逼上绝路的杨珞珈曾经在医院里被迫接受手术,他就怒不可遏。
然而,杨珞珈根本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不想去,就先不去,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可不能不当回事。身体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