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李常笑没有急着返回,而是继续南下。
出了云梦泽。
他自己编织了一方小舟,顺着湘水漂流。
终点赫然是仓吾的河渠,元始帝命名“灵渠”。
这一路看遍了名山大川。
元始三年,十月。
到达零陵县。
在这,李常笑遇上了一件比较好玩的事。
因为身上没带腰牌,当地的士卒将他带到裨将面前。
最后还是靠着医者的身份,才免除了充军的命运。
元始三年,十一月。
前线战场打响,李常笑作为随军医者同往。
秦将赵佗调动征南大军,在中留与西瓯的越人作战。
中留境内多峰峦,是西瓯越族的一道屏障。
两军相持数年以来,征南大军数次折戟于此。
赵佗的态度也先后变化。
一开始本想着智取,屡次受挫后,就变成了以麾下兵卒的性命相搏的作战方式。
征南大军中只有不足半数是秦国士卒,还有大半是西南蛮族和列国囚徒,在赵佗看来,这些人的性命可有可无。
李常笑就被分在一支西南蛮族的行伍,经过打听,知道他们是来自夜郎的子民。
为首者名叫素纳,祖上是夜郎贵族,因为犯了事才被夜郎王派来效命大秦皇帝。
元始三年,十二月。
明明已是冬日,百越之地的林间依旧酷暑。
瘴气疫毒,蛊毒风痰,虫兽外伤……
大批征南士卒先后死亡。
李常笑所在的夜郎行伍,来时百人,如今已经折损了三成。
即便如此,在临近的行伍中,得益于李常笑的施救,他们反而是是情况最好的一支。
靠着这些年掌握的医术,李常笑自忖能医治百病。
可面对百越之地频出不穷的各类疫疾,他时常也会感到束手无策。
病症中虽然有触类旁通的例子,但更多的时候,由于诱因不同,开治的药方别有讲究,所谓对症下药就是说的这个。
李常笑只能尽力施为,不求有功但求无愧于心。
元始四年,一月。
赵佗集结重兵,准备强攻对面的山头。
西瓯士卒在自家将军的指挥下,用自制的石斧兵器和滚木礌石防御。
这时,征南秦卒所在的背坡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
霎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远山的落叶和枯枝被卷到了天上,化作猛烈的飓风,吹得天地为之变色。
云层之上,怒雷的轰声久久不停,劈碎了西瓯士卒准备的滚木和礌石。
顶在头上的天,好像渐渐地成为沉重的,压了下来,要压在头上。
西瓯越族的士卒以为是天神降怒,士气大失。
赵佗大喜,趁机率领秦卒反攻。
半日后中留彻底沦陷,赵佗贯彻了屠杀越人的方针。
战果已成,赵佗下令收兵驻守。
同时,征南大军中的一支夜郎行伍,他们发现一件事,自家医者丢了。
素纳立即上表秦军裨将。
秦军裨将没有在意,打了胜仗就高兴,至于区区一名医者的生死,无需挂怀。
……
另一边,李常笑施展驱雾之法,离开了征南大军。
他沿途北上,到了武陵。
身上带着秦军医者的证明,这次倒没有被带走。
进了城,李常笑走到城西的一家药铺。
他在军中打听过,这里有位“武陵蛮”的老医师看堂。
老医师的医术高明,在远近闻名,虽是蛮族,却有许多楚地贵族不远千里来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