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是范庸的一房妾室,虽说如今范庸的正房已去世多年,但谢氏一直没有被抬正,这让母子二人的处境显得有些尴尬。
方希文的上面还有数位兄长,彼此的关系不冷不热,甚至由于范希文颇得其父欢心的缘故,反而有些不和。
他父亲的人脉主要被兄长们继承,其中不乏当职为官者。
一旦范庸身死,指不定谢氏与范希文就要被分出去了,至少在谢氏来看,这会让范希文天然少了一分助力,心里自然希望范庸可以活下来。
范希文亦是满脸希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份父爱来得尤为珍贵,享受了这么多年,不想要失去。
这时,擅长言辞的柳三变凑上前。
他经过武院三年的操练,嘴上的功夫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朝着“炉火纯青”的方向发展。
不止如此,由于常年与老将和老卒接触,柳三变甚至还沾染了几分“痞气”,说的郑重一些,应该是社交牛逼症。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甚至碰上一条狗都能聊上两句。
自然而然,与范希文搭上话就不算什么。
“范小公子,里面的吴堂长,他是我们军医科的医术第一人,甚至还替先帝治过病。令尊这等情况,吴堂长出手定是手到擒来!”
听了这话,范希文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一把搭住柳三变的肩膀,激动问道:“兄台,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柳三变眉头一挑,好像医术很牛的人是他才对,他不动神色拍掉范希文的手,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对了,我不叫兄台,我叫柳三变。”
范希文神色郑重:“原来是柳兄。在下范希文,正在睢阳书舍就读。”
种平这时也凑了过来,抱拳一礼:“我叫种平,与三变一样,是大宋武院的学生。”
“大宋武院?”范希文听罢喃喃自语。
很快,他像是想到什么,面上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
“大宋武院?是当今圣上下旨的那个?”
柳三变见到他的惊讶模样,脸上顿时生出几分傲然,点点头:“不错。”
“既是大宋武院,又岂会……”范希文下意识问道,不过这话只说到一半,主要是顾忌到场合。
他心中不解,自家是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请动如此神医上门治病。
如果是钱家还情有可原,但他们范家,显然没有这个资格。
种平看出了他的想法,用下巴努了努,朝着远处的李常笑:“是山长说,今日有缘法应验,特此前来。”
这话正常人一听就会觉得是胡扯。
范希文显然也不例外。
种平适时解释,两手一摊:“其实我们原本也不信山长的鬼话。但事实证明,山长真的具有通晓古今,预知前后的伟力。范兄弟,你有缘的话,日后自然可以见识到。”
别看种平长得一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模样,但他打小就被带到西北的战场,无论见识还是心性,相较同龄人都要高出一大截。
只是这几句的交谈,他基本可以确定,这范希文绝对不是一般人。
或许……山长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人。
不过这毕竟是猜测,种平将其掩于口中,并未对外人言语。
真要说错了,那肯定是会出丑的。
他种平可是当国公的男人,怎么可以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