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而一向立于朝堂泰然而立的顾颐也复重重叩了一首,唯独跪在最前面的言容脊背挺得笔直。
“皇上不必如此动怒,国公已过耳顺之年,平常人家这般年纪早已经儿孙承欢膝下,享尽天伦。而国公大人还要为朝堂,为子民辛劳,着实太过于辛苦了,所以不能完全怪罪国公。”
一席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众人都不由得赞叹丞相大人的高风亮节,即使是顾颐一党也不由得感动了。平日里国公和丞相大人相对,现在帝王盛怒之下丞相大人居然愿意为国公求情。
顾颐扫了一圈他身后对言容感激涕零的眼神气的抽了嘴角,言容这哪是在帮他,分明是在说他已经年纪大了一点儿也不中用了。
北宁易的脸色平复了些,仍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
“这么说倒是朕的错,冤枉有功之臣了?”
帝王怎会有错,北宁易这样说分明是气的狠了,众人忙齐齐叩了一个头道
“皇上息怒,是臣等的错,惹恼圣上。”
现在不急着认错,只怕明日官职都没了。
“皇上,臣……”
“皇上,是微臣言行失当惹恼皇上,皇上若是责罚就请责罚臣下,国公为两朝元老,为大魏鞠躬尽瘁,实在是尽了心力。”
说到两朝元老的时候,顾颐眉心又跳了一跳。朝堂上大多数人是知道当初北宁易初登帝位之时,顾颐是如何用手中权势霸占整个朝堂,没把北宁易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本来打算帮顾颐进言的大臣,思及此事也不敢多言的,而年轻不知事的大多权势不大,见无人敢言,也便默认明哲保身。
此事不提也罢,提了北宁易更为恼火,彻底黑了脸颊恼怒道
“若是人人都仗着用功有劳就嚣张跋扈,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把大魏放在眼里,那这样的臣子养来何用,他日岂不成为大魏的蛀虫。顾国公顾颐,年长糊涂,做事不利,即日起削爵一级,罚奉三年,顾府私兵幕僚不得过三百,减五千户俸禄。若敢违逆,朕定当严惩。”
限制了府兵幕僚,减了五千户的俸禄,那样即使挂着一个国公头衔,和一个三品的王侯何异。且不说富商会怎样,北宁易如此一来顾颐朝堂上的势力势必受损,爵底一级,不知道又有多少拜高踩低的小人会在此时离开。他们虽然不衷心,可是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顾颐,你可认罚?”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只有帝王威严的话语落下,顾颐半叩在地面上,脸上已经不知是怒是气。
“臣认罚,谢皇上恩典。”
顾颐身后的大臣吸了一口气,无不战战兢兢,生怕皇上会在盛怒之下牵连到自己。
顾颐的眼眸中透着寒意和苍凉,此刻的他如同一匹年迈无力的狼一般,再也没有往日的不可一世。
北宁易早就对他心存忌惮,这些年来他仪仗着顾氏一族庞大的势力一直立于朝堂于不败之地。如今富商打压,他大势已去,在朝中为官的大多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何况言容手段狠戾,根本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皇位之上一袭威严的男子复又坐下,脸色平缓了不少。
“认罚便好,自今日起协助丞相好好处理富商一事,且不可再疏忽大意,若是还有未查清的,定不会如此便宜。”
不知道是给顾颐的最后一丝尊严,还是要他亲手造成顾国公府的衰败。北宁易居然还把打压富商一事交于他,然而这次与第一次不同,第一次他可以虚报,依靠顾家势力加以隐瞒。现如今所有的都已经被言容挖了出来,他再次接手只有昭实禀报,若非如此,落在言容手中,依照他的狠戾,恐怕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臣领命,定当鞠躬尽瘁不负皇恩。”
一个头重重叩在地上,发出清冽的声音,顾氏一党莫不垂低了脑袋,有些见风便变的臣子已经开始思度是投靠丞相还是投靠大司马了。
北宁樾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出步步紧逼的好戏,言容就是言容,凭着打压富豪一事就打压下了顾颐。顾氏一族根基深厚,顾颐不会轻易倒下,但是与朝堂的之上来说,他再也不复当日的威胁了。
顾颐走出去的时候,乌云遮住了天际,诺大的皇宫看起来多了些阴沉,一阵阵狂风席卷着地面的风沙迎面扑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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