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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梵扶她到床上躺着,眉里满是舒展的笑意:“你这是不问自招。”
许凤轻捂着肚子,蜷成一团,又羞又奇:“你……”
虞梵那双温暖的手,隔衣抚上她的肚腹。
许凤轻吃力地缩到床角,怒瞪着他。
虞梵轻叹:“你不该如此恼我,防范着我。反之你该谢我,我替你解了围,否则德妃那儿你如何打发?”
许凤轻只觉他的双掌过处,一股热流漫至全身,方知误会了他。但仍寒着脸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月事要来?”
虞梵向里稍微移动,又把粗实的掌紧贴在她肚脐一带,缓道:“这与刚才的问题,是一个答案。我知道你的月事要来,所以我断定你是女子。”
许凤轻的身子在他身下,本来很不自然。但看到他那诚挚纯净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邪意欲念,才放松了许多。她调侃他:“你真像是唐僧。絮叨了半篇,却没一句涉及主题。”
虞梵不解她说的‘唐僧’为何意,却懂她后面的话,因笑她道:“是你太笨,还赖我说得含混。你该知道我是个医生吧,望闻问切,这四字的运用,会随着术业深浅而有迥然不同的体验。我观你的气色,有种‘痛经欲来风满楼’的隐象,故猜你是女子。”
许凤轻暗赞之余,忽然忆起一事,忙挪开身子,果然不出所料,虞梵那洁白的锦绣床铺,被自己的经血印染出片片鲜红。
许凤轻哪里逢过如此嗅事,却又不会像其她女子哪般脸红心跳娇呼惊叫,只为难地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虞梵静看着她,却听她道:“这床被褥烧了,再换新的。”然后她便去揭那床单。
虞梵按着她的手道:“本王不会在意。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在本王眼里,却是被褥衣物皆不如故。本王睡习惯了,若被换下,不知得有多久不适应呢。”
许凤轻杵在那里,突然有些失控,她怎么也不能想象,一个年轻男子夜夜枕着自己的经血而睡!这虞家的男女老少,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但南宫墨的方式还能拒绝,而虞梵这副云淡风轻又漫不惊心的超然姿态,却让她从何拒绝?
虞梵又道:“姑娘不要多心。本王沾染的血多了去了,心血肺血肝血脉血,样样俱全。”
许凤轻稍觉踏实,转而又有些作难,她去德妃那儿,若是再痛起来怎么办?
唉先不管了,走着说着吧。她正要从衣服上撕些布条,以解燃眉之急。
虞梵已为她取出几个棉条来,边塞给她边道:“你不知道,我随身携着很多药材原料。这是我在宴席上,于袖筒内暗自制成的。这里面塞的是贡棉,具有较强的吸附功能,我渗入了一些化淤活血的草药成分,可缓和痛楚。”
许凤轻拨弄着那长长的棉条,惊喜极了,这倒是卫生巾的雏形啊!只不过把那粘胶换成了四个细长的绑带,用于系在里裙腰间。
许凤轻目光坦率莹亮,满含谢意。虞梵理理她凌乱的发丝,走出门外,拉上隔帘道:“这个……不用我教你怎么系吧?自己摸索吧。”
许凤轻会心一笑,这虞梵真是有趣,如此尴尬的问题竟被他化得不留丝毫痕迹,淡淡的惬愉袭上心头。
幸好没人看到她这真正的笑颜,否则将妒死多少红粉羡死多少蓝男啊。
等她完毕,甄德妃的宫人恰来接她。彼此淡然地握手道别,恍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甄德妃居住在椒房殿内,虽然没有正式封后,但宫里属她资格最老,又是太后的姨侄女儿,故一切都是按照皇后的待遇来的。
许凤轻刚迈进椒房殿,就被一位换作荆珀的粗使丫鬟,引到了某间黑屋。借着手中灯笼的亮光,许凤轻赫然发现里面躺着几个似人似鬼的太监,他们狰狞着苦脸,嘴里骂着:“放我出去,你这个****的女人!我要见皇上!”
荆珀也不言语,拿过一块烙铁,在蜡烛上烧得发烫,便贴到那人的腮旁。焦熟变性的蛋白质味飘荡开来,那人疼得目暴牙龇,兀自骂道:“你为虎作伥,死后定被打入地狱深层!”
荆珀要又拿烙铁烙他的咽喉,许凤轻对那太监淡道:“你这是徒劳无功,找活罪受。”
荆珀看了许凤轻一眼,微惊于他的理智淡定。以前那些新上任的太监,初次看到这般场景时,无不吓得腿抖筛糠面青唇紫。荆珀于是顺着许氏道:“是啊,你若不骂,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若骂了,我不做出样子罚你,娘娘那儿便不好交待。她定会用更惨烈的刑法来折腾你们,比如火刑柱,比如每天凌迟一刀直到岁尽气绝……”
许凤轻轻微蹙眉,问道:“凡事都有因果,想必他们定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否则娘娘也不会狠辣地枉顾生命。”
荆珀闻言,又看许氏一眼,沉声说道:“在这宫里为主行事,往往连自身都顾不周全。锦公公还是少管些闲事吧。”而后眼神低瞥,浓密的睫毛暗影投在她的脸上,木然机械地说:“他们犯错,是因为伺候娘娘不周。”
许凤轻道:“姑娘带我来这儿,是为了震慑我吧。”
荆珀带他走出,闭紧那扇装有隔音泡沫的铁门:“但依我看,娘娘这招未必总能凑效。”
出来之后,有人接过荆珀的灯笼,带许凤轻往另一间黑屋走去。途中听那丫鬟娇媚地道:“我叫巧桐,小公公可以唤我桐儿。我奉娘娘之命,服侍公公进行香汤沐浴。”
许凤轻暗惊,香汤沐浴?这是上演的哪出戏儿?公公的身价这么高吗?万一我的月事暴露,那岂不是糟糕得很?许凤轻道:“我不喜沐浴,终生都不沐浴。”
巧桐捏着嗓子嗲道:“唉呀,小公公!你怕什么?享受还来不及呢。你呀,只需把眼睛一闭,等我把你伺候得舒服,你保不准还想唱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