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需要谴人在暗中散播流言。”
“大秦年年往百越调拨粮食,物资,以期让百越之民归心。”
“却不知道为何,这粮食物资都不见了踪影。”
“陛下您说,百越之民会作何想?”
嬴政恍然大悟,神色复杂地盯着陈庆。
“等到群情汹汹的时候,有人登高一呼。”
“都是部族首领害的,咱们反了吧!”
“投效大秦,往后再不受人鱼肉压榨!”
陈庆得意洋洋:“必然万众景从!”
“大秦天兵出动,把那些罪魁祸首当众法办。”
“再将他们府库中的金银财宝拿出来让百姓观看,让受欺凌压迫的奴仆婢女出来控诉这些年遭受的凌虐欺辱。”
“啧啧。”
“百姓拍手称快,对大秦天兵感激不尽。”
“如此人心归复,起码二三十年间,都不会生出事端。”
“趁此间隙,朝廷多迁移些大秦百姓过去。”
“即使将来百越之民再有不满,此时己经与大秦难分彼此,夷变华也。”
陈庆侃侃而谈的说完,才发现始皇帝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呃,陛下……微臣所言,乃一家之计,或有不妥之处。”
他谦虚地说了一句。
“妥!”
“如何不妥。”
嬴政深深地望着他:宰辅之才寡人没看到,造反之才倒是见识了!
幸亏早早将陈庆收归己用。
要不然真的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就凭陈庆这手段,谁能斗得过他?
扶苏见始皇帝似乎有责怪之意,连忙岔开话题:“先生,匈奴又当如何?”
“匈奴嘛,这就牵涉到文治的领域了。”
“要让草原人能歌善舞,火药绝对是不二法器。”
“这其中又牵涉火器的制造,由此而引申的采矿、冶炼、加工等方方面面。”
“陛下命微臣掌管雷火司,可光凭一府之力,实在是独木难支。”
“依微臣之见,朝廷应当设置专门的府司,统管天下百工之事。”
“农就是农,工就是工。”
“二者应该齐头并进,并且着重工事。”
“大秦五年发展规划中,应当明确提出:在这五年里,朝廷要冶炼多少铜铁、增加多少食盐的产出,布料生产几何。”
“包括每年兴建的水力磨坊,朝廷修建的驰道……”
“林林总总,都要有详细规划。”
“最重要的是,要将它们广而告之。”
陈庆抬起头:“太子殿下说,愿天下百姓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食。”
“那我们就定出一个时间表。”
“让百姓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人只要有希望,无论多艰难的环境,都会咬牙坚持下去。”
“哪天大秦百姓反了,绝不是因为生活太贫苦。”
“而是对未来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壮着胆子把这段话说完,就垂下头去,等着始皇帝的裁决。
嬴政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
如陈庆这般人,简首旷古未闻。
他的一身才学,好像全部都用在了造反上。
对百姓的心理把握,审时度势勘定时机,以及具体的实施策略,全部都成竹在胸。
他不光知道如何造反,还知道怎么才能让百姓不造反。
真的是……
嬴政不由纳闷:这些东西他到底从哪儿学来的呢?
难道后世还专门有人教百姓造反不成?
“陈庆,三日之后,你把大秦五年发展计划呈上。”
始皇帝怀着心中的疑惑,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