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儿,字帖写完了吗?”
韩夫人虎着脸一声呵斥,小脑袋马上缩了回去。
“娘,就快了。”
清脆的童音在屋内响起。
“柘儿如此好学,韩家复兴有望。”
“改日我命人送些笔墨纸砚过来,让这孩子狠狠地学。”
陈庆捏着下巴,戏谑地说道。
“怎敢劳叔叔破费。”
“柘儿年纪还小,识些字而己,用沙盘足够了。”
韩夫人不好意思地说。
杨宝虽然拼了命研究纸张的生产工艺,扩大产量。
但毕竟时日尚短,远远满足不了庞大的市场需求。
除了官府公文往来,纸张只见于达官显贵之家。偶尔有流落出来的,价格也贵得吓人。
“破费什么,造纸本就是内务府的职责,一厘钱都不用花。”
“嫂嫂放心,过两天我打发人送一些过来。”
“让柘儿写到八十岁都用不完。”
陈庆豪爽地说。
“不需如此多……”
韩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屋内突然哇的一声,响起嘹亮的哭声。
陈庆促狭地笑着:“看看,柘儿听到高兴得都哭啦!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呃……”
知子莫若母。
韩夫人当然知道儿子为什么哭。
她颇具风情地白了陈庆一眼,“那就谢谢叔叔了。”
“信儿,你去把厨房的水缸打满。”
“叔叔随我来试试衣裳。”
大门敞开的正堂里。
陈庆做了一小会儿,韩夫人就拿着叠好的崭新衣物出来。
“叔叔快换上试试。”
“多谢嫂嫂挂心。”
陈庆也没过多不好意思,在对方的指引下,去一旁的房间里把衣服换好。
此处大概是韩信父亲生前的书房,琳琅满目的古籍竹简摆满了三面墙的书架,许多看上去都腐朽发霉了。
桌案边摆了一张矮榻,大概是韩信日常休息睡觉的地方。
打量片刻后,陈庆坐在矮榻上把衣服换好,然后走了出去。
“嫂嫂的手艺当真是天衣无缝。”
“衣裳合体得很。”
陈庆甩着衣袖,赞不绝口。
“让我看看。”
韩夫人细心体贴的围着他上下端详。
她大致观察过陈庆的体型,以此来裁剪的衣裳,没想到还是有点小了。
陈庆来自后世,饮食营养充沛。
体格不算多雄壮,但个子着实比普通人高一大截。
“叔叔稍等,妾身把它改一改。”
韩夫人急匆匆去拿来针线,心中充满愧疚和自责。
“嫂嫂,不用麻烦了,挺好的嘛。”
“一定要改的,费不了多少工夫。”
陈庆劝阻无效,她手脚麻利地运使剪刀,把肩头缝合的袖口拆开。
清幽淡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扑面而来。
韩夫人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又细致。
她雪白的脖颈,乌黑柔顺的发丝,以及知性美丽的侧脸近在陈庆眼前。
“嫂嫂,好了没?”
陈庆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干咽了口唾沫催促道。
“哪有这般快的。”
“你老实站好。”
韩夫人聚精会神地裁剪、缝线,连头都没有转。
“哦,那你快点。”
陈庆把脑袋转向一旁,呼吸都不敢太大力,唯恐被人误解。
一刻钟之后。
韩信提了十几趟水,才把厨房的水翁打满。
他兴冲冲地跑去正堂,想看看陈庆对母亲做的新衣服可还满意。
突然,一声婉转莺啼的痛呼从里面传来。
“叔叔,你快拔出来吧。”
韩夫人的声音带着似委屈,似痛楚的颤音。
“嫂嫂且忍耐下,我要来了。”
“马上就好。”
陈庆语气仓促。
“啊——”
韩信听到母亲的惨叫,脸色大变。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跃而起跨过门槛。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