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仔细辨认过,才确定对方是个女人,顿时为之诧异。
“烧瓷的竟然是位女子?”
王芷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房夫人,我说瓷器为何进展如此神速。”
“有劳你费心了。”
陈庆善意地笑着拱手。
“奴家受您之托,当然要勤勉任事。”
房夫人温婉地颔首致意。
陈庆看了鹿仙翁一眼,这货干别的不行,拍马屁那是一等一的。
他说让房夫人在瓷窑任职,鹿仙翁根本不管合不合规矩,立刻照办。
“烧好的瓷器在哪里?”
陈庆瞄向热气仍未散尽的窑炉。
这东西像个倒扣的大瓷碗,青砖垒砌而成,朴实又厚重。
“余温散得差不多了,瓷器还未取出,大人您不嫌热就进来看看?”
房夫人主动邀请。
“好。”
“蒙甘,你就别去了,粗手笨脚小心打碎了烧好的瓷器。”
陈庆伸手拉了他一把。
“师父,我……知道了。”
蒙甘不情不愿地退后。
在房夫人的带领下,陈庆等人小心翼翼沿着狭窄的通道走入窑内。
一进门陈庆就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之处。
“这怎么还设置成阶梯样式了?”
原本平坦的瓷窑内,突兀地架起一层层的高台。
大大小小的瓷器摆在方面,被火光一照,反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彩。
“此乃田少府帮忙想出来的主意。”
“以往瓷器烧制失败,多是炉温差异导致的结果。”
“即使是同一窑瓷器,因为大小、高低、位置的不同,烧出来的瓷器也可能天差地别。”
“奴家与田少府商议后,才想出来这样的法子。”
“釉料厚重、器型更大的瓷器,需要更多的火力烘烤。”
“釉料薄,体型小的瓷器,就摆在受热轻的地方。”
房夫人耐心地讲述。
“本官初看还以为瓷器摆放的杂乱无章,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要找出窑炉里哪个地方火力强,哪个地方火力弱,恐怕费了不少工夫吧?”
陈庆西下张望,感慨地说。
“大人您又未曾责怪我们损毁了物料,只要心细一点,耐着性子慢慢试,总会知道的。”
“先前烧制失败还有个缘由,用木柴烧起来方便,火力却不足。”
“用煤炭火力倒是旺了,但里面杂质太多,随烟气进入炉内后,釉面便受其侵染。”
“田少府从冶铁司拿来焦炭给我用,取两家之长,一下子就好多了。”
房夫人细声细语地说。
陈庆不由露出玩味的笑容:“太子殿下当面,本官原本想为你请功。可是夫人你三句话不离田少府,这功劳到底算谁的?”
房夫人脸上微微发红:“田少府当居首功,奴家只不过是从中协助而己。”
“哦……”
陈庆还要说什么,王芷茵就催促道:“里面太热了,咱们快出去吧。”
她出手如闪电,把一只精美的瓷杯塞进了袖子里。
“咳咳。”
陈庆假装没看见,招呼众人从窑炉内退出。
“芷茵。”
“干嘛?”
王芷茵警惕地盯着他,把手藏在背后。
“我寻思着瓷器工艺既然己经研究出来了,咱们家里那些残次品可就不值钱啦。”
左右无人时,陈庆拉着她走到一旁。
“那你想怎么办?”
王芷茵不明所以地问。
“王家一门双侯,田地宅院无数。”
“哦,不是。”
“我的意思是说,武成侯一生征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如今这把年纪,该享受就要享受。”
“阿菱整修好了不少的瑕疵瓷器,不如……”
陈庆给她打了个眼色。
“你要把那些破烂卖给我爹、我爷爷?!”
王芷茵兀自不敢相信。
“这等坑蒙拐骗的事情,你第一个就想到了王家。”
“我,我……”
“陈庆,你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