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们能学一门足以养家糊口的手艺,恐怕也是托了关系,花费了不少代价。
“咦?”
“孙老夫人,这怎么有点像水车磨坊的样式?”
“隔壁是畜力磨盘?”
陈庆回头又看了一眼给孩童练手的那架简陋原始的机械。
恐怕这玩意儿才是大秦原本的水平!
成年工匠那边,大部分器具的动力都来自于穿墙而来的两根木质转轴。
再经过齿轮的转化,传递到钻、磨等各式工具上。
他隐约有点印象,首到清朝时的玉床都是脚踏式的。
这机械风格是……秦墨!
“大人,确实是依据水车的样式改进而来。”
“百巧楼请了……能工巧匠,专门打造的。”
孙氏欲言又止地说。
陈庆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丈人脱口而出,百巧楼的雕琢研磨工艺最好。
秦墨出品的加工机械,能不好嘛!
他哭笑不得。
老丈人倒是不见外,偷偷干私活赚外快这种事也没瞒着他。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孙氏东家和相里奚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请动秦墨出手。
“弘儿,你过来。”
“这是犬子罗弘。”
一名年近西十,白面美髯的中年人从孩童堆里走出来,作揖行礼。
“百巧楼匠工中,以我儿手艺最为精到。”
“陈府令您有什么想做的物价,让弘儿为您效力即可。”
孙氏慢悠悠地介绍道。
“罗先生,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陈庆看他作揖的时候一只手还握着拳,好奇地问道。
“回禀大人,此乃学徒练手之作。”
罗弘摊开掌心,露出一枚圆润的石球。
“技艺粗劣,让大人见笑了。”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庆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光滑润洁,看不出一点瑕疵。
“连小学徒都有这般本事,怪不得老泰山夸你们百巧楼手艺最好。”
罗弘摇了摇头:“大人您非是玉器行当中人,看不出其中纰漏。”
他随便瞄了一眼,伸手指着说:“这里,略凹进去一点,这里,稍微向右偏斜。这里,鼓起两厘。”
???
陈庆诧异地望着他,指间不停抚摸着石球光滑的表面:“你说哪里凹?”
“就这。”
罗弘示意了下,把石球拿在手中,指点给他看:“一摸就摸出来了。”
“此处凹了三厘,此处鼓两厘,此处偏斜向右,中心不正。”
陈庆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又看。
我怎么啥都没看出来,啥也没摸出来呢?
等等!
一厘是十分之一‘分’,按照后世的尺寸,一分等于0.231厘米。
那么一厘就是——0.2毫米!
这家伙的眼睛能看出半厘的差距?
陈庆禁不住吸了口气。
以一双肉眼,突破了当前长度单位的极限,你咋这么牛逼呢?
五丝的眼,三丝的手,这是八级钳工的硬性标准。
这妥妥当世的八级工啊!
“不知道罗大匠师是哪位高人门下?”
陈庆兴奋又急迫地问。
“在下的手艺是从舅父那里学来的。”
“不知陈府令可曾听闻孙寿之名?”
罗弘见其露出思索之色,又补充道:“昔日李相制传国玉玺,命我舅父操刀。”
“好家伙!”
“你怎么不早说呀!”
陈庆大吃一惊。
怪不得有如此本事,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