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的时间没干什么,光是查阅典籍名册就看得他头昏眼花。
虽然将作少府不复昔日荣光,但仍然是下辖人员数十万的庞然大物。
想要理清头绪谈何容易?
一声低沉雄浑的马嘶声从前方传来。
陈庆定睛一看,忍不住赞道:“好一匹骏马!”
赤影己经是当世难得的神驹,可这匹马远远瞧着就比它整整大上一圈,体格极为雄健。
“是师父回来了!”
马上的人兴奋地大喊一声,催动坐骑飞奔而来。
“驾!”
“驾!”
“你这不中用的样子货,快点跑起来!”
蒙甘呼喝连连,挥舞着马鞭怒骂。
“原来是我的好徒儿。”
陈庆这才注意到,府邸门口还有三辆马车贴墙停靠,他的嘴角不禁勾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定是蒙甘在北地征战有所斩获,前来孝敬他的。
“师父。”
“徒儿有礼了。”
临近时,蒙甘跃下高头大马,谄笑着向他作揖行礼。
“北地的捷报传来多时,却不见你的人影。”
“为师还以为爱徒不想回来了呢。”
陈庆下了马车,笑着打趣两句。
“你这马……”
“是匈奴那里缴获的?”
蒙甘兴奋地回道:“师父猜错了。”
“弟子率军驱驰数千里,一不小心到了鬼方的地界。”
“我心想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还?”
“于是便西处搜索一番,镇压了几个不服王化的鬼方部落。”
陈庆欣喜地道:“怪不得!”
“马是从鬼方所获?”
蒙甘忍不住提醒:“对,徒儿特意献来孝敬师父的。”
“此马高大雄壮,力气惊人,骑着它绝对威风。”
“不过……就是跑得慢点,有些笨重,再者毛发太过厚实茂密。”
“用作军马怕是难堪大任。”
陈庆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匹高头大马:“它本来就不是做军马用的!”
“其名冷血马,产于极寒之地,乃是所有重型挽马的祖先。”
“你带了多少匹回来?”
蒙甘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一样宝贝。
“路上长途跋涉死了一两匹,肉食缺乏时,又杀了几匹来充饥。”
“约莫总共剩了五十有余,公母都有。”
陈庆略微惋惜:“五十匹也好,用来杂交改良马种或许有用。”
“你都跑到鬼方去了,怎么不多带些回来?”
蒙甘委屈地说:“鬼方国严寒难耐,地广人稀。大军缺乏补给,实在不敢多留。”
“弟子早知它有用,一定多抢些回来。”
陈庆叹了口气:“还有呢?马车上装的什么?”
蒙甘立时提起了兴致,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圈,凑过来小声说:“弟子还俘虏了一些鬼方人,也就是匈奴口中的黄头奴,特意献予师父。”
“方才师娘唤我进去等候,弟子都没敢答应,一首在守在门外。”
“师父,您说这些黄头奴该如何安置?”
“弟子给您送过去。”
陈庆瞬间明悟。
鬼方人也好,黄头奴也好,在后世都有同一个名字——大洋马!
十之八九还是纯血的斯拉夫洋妞!
“好好好,爱徒一路奔波辛苦了。”
“此马为师甚为喜欢。”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醉香楼摆一桌,为师给你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