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另有重任,开采矿冶并非其分内之职。”
扶苏委婉地回答。
陈庆一听就明白了。
赵崇这个畜生为了表忠心,居然把他私下说的话全都禀告了上去。
尼玛的!
还有这样式的人?
一面嫌弃黑冰台待遇低,一面又要邀功卖宠。
好人坏人全都让你当了!
“劳烦雷侯挂念。”
“开采金银虽然不归本统领负责,但黑冰台一样要派人监管押运的。”
“当着殿下的面,有一事在下不得不言明在先。”
赵崇的脸皮极厚,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扶桑佐渡岛远在海外,驻扎于此想必十分艰难困苦。”
“还请雷侯高抬贵手,给他们的薪俸比照内务府一般发放,勿要苛刻。”
陈庆差点被气笑了。
你在始皇帝面前卖忠取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手下过得辛苦,给他们弄点油水?
合着最后出钱的时候想起我来了?
“听赵统领所言,莫非皇家平日亏待了黑冰台的人马?”
赵崇连忙摇头:“并非如此。”
“在下只是体恤下属辛苦,他们养活一家老小也殊为不易。”
“远在海外,家中父母妻儿全都照顾不到。”
“望雷侯也怜惜则个。”
陈庆冷笑两声:“赵统领过虑了。”
“皇家的钱粮并非吃用不尽,本侯也需精打细算。”
“若是你的属下度日艰难,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赵崇疑惑道:“比如呢?”
他心里想着:陈庆不会如此口无遮拦,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什么‘沾一沾手三辈子吃喝不尽’吧?
“统领常在府衙中,不知如今民间百业兴盛。”
陈庆一本正经地说:“本侯听闻咸阳城中有人摆摊卖些小食,日入铜钱九千文。”
“还有……”
赵崇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雷侯,卖什么小食能日入九贯?”
“别说是普通的官兵、文吏,就算是一县县令,俸禄也没这么多。”
陈庆不耐烦地说:“别打岔,先听本侯说完。”
“酒肆中的伙计,因为口齿伶俐腿脚勤快,三年下来赚了一百万贯。”
赵崇被逗得发笑:“侯爷您记错了吧,是伙计跑堂赚足了钱盘下店面,让之前的东家和掌柜给他跑堂,三年下来赚了一百万贯。”
陈庆淡然自若地接着说:“还有城中传递书信的脚役,五年下来赚了两百万贯。”
这回不光是赵崇,也扶苏也禁不住哈哈大笑。
“两位笑什么。”
“本侯说的都是真人真事。”
“黑冰台的下属若是觉得日子艰难,不妨也去做点小生意或者跑个腿。”
“说不定没几年也发达了呢?”
“之所以生活困顿,还不是你不够努力?”
陈庆绷着脸皮说道。
扶苏拍着他的肩头:“先生别说笑了,这等荒唐之言连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赵崇讥嘲道:“雷侯府中仆婢成群,为何不让他们也去当跑堂、脚役?”
“百巧楼打造玻璃镜费工费时,何不改行卖小食?”
“日入九贯,兴许赚得还比以前多了。”
陈庆摇了摇头。
秦朝人没看过电视,没上过网,照样不好骗啊!
“驻扎佐渡岛的官吏、士兵薪俸多寡无关大体,容后再说吧。”
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分润点好处出来,薪俸免谈!
“先生,本宫也有一件事,现在就想问您。”
扶苏收敛笑容,正色道:“倘若扶桑佐渡岛真的有金山银山,对朝廷的税赋补益良多,将来能不能……”
“给百姓减轻一些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