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那府内杀人的凶手应是跟谢家有仇,吾等不曾得罪于他,想必不会来寻我们的晦气吧?”
齐地豪富的脾性在此危难时刻已展露无遗,虽然众人共处一室,但心思却都各自盘算起来。
“哼!汝等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还少了?岂会知道那凶手便与我们没有过节?”
见众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连往日跟他穿一条裤子的周顺华也默不作声。田广德只觉怒火万丈,他添油加醋的继续说道:
“要知道我们这几年,跟谢家的来往可不少啊!”
潘美之因为宴会上众人将他推出去试探钟荣而吃了个大瘪,一直耿耿于怀。他胆怯的透过窗纸瞅了瞅外面的回廊。
“田豪长,话可不能这么说!”
“与谢家关系密切的是你们,与我潘美之可没有半点关系。”
“你!”田广德鼻子差点气歪了竟连胡须也乍立起来,他指着潘美之对其怒目而视。
“陈家同样如此,谢府的家务事他们自己解决便罢,与我同样没有任何干系。”说话之人将声音提的很大,似乎生怕凶手听不到他的话而将他牵连进去。
“好好好!”
田广德一拍桌案。“汝二人最好记住今天的话,下次若生是非可别求到老夫的头上。”
罗全义忍不住从旁劝阻:“都少说两句吧!还是想想明日该如何与那门口的官吏再说道一番,也好早日见到钟荣将吾等放回去。”
言罢,罗全义掀起幔帐朝榻间走去。
眼见这张由小桌分成的两榻今夜要睡下他们九人,罗全义不禁皱起眉头。
“哐……”
“哐…”
“哐。”
一片死寂的夜里,木杖杵地的声音自走廊方向传来,由远而近刺耳无比!
这晚上还有人在谢府里行走?听声音应该是个老人。
室内众人皆吓了一跳,都忙不迭的想朝里间的幔帐后躲避。
“瞧吾等这作态,真乃长广郡之耻!”
田广德啐了一句,他身虽老但还能夜御一女,区区杵杖老者还吓不住他。
于是他手指沾了沾口水,将窗户纸捅出个洞,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这谢府之内装神弄鬼。
声音越近,可他却没在走廊里看到半个人影,竟连灯笼光辉也变得格外微弱。
“哐!”这声音就在旁边。
田广德终于看到了它!
是一道黑影,它每每行进之间皆隐身于灯笼照耀不到的廊柱阴影里。
因为有通向庭院的阶梯,下一道廊柱很长,田广德的心脏差点从胸腔跳出来,他终于要见到凶手的真容了。
黑影似乎也发现了窗纸里窥视的眼睛,赫然看来!
那是一双泛着绿芒的眼睛,其中满是仇恨,还有怨仇将报的快意!
但它的脸……
田广德顿感心脏骤停呼吸凝滞,因为那张脸根本就不似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