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芷想着先假装顺从,等自己找机会将伤口包扎好,再偷偷跑了。谁知道那个死胖子说道:“三当家的,您别听她的,她刚才就是这样骗我们的,说得好听,没一会儿就翻脸了。您要是听她的不把她绑起来,那她就该跑了!”
“恩,绑起来!”
林晚芷被五花大绑的,跟在他们队伍的最后边,她眼睛眯起来,死死盯着那个死胖子,心想等有机会了,第一个就杀他。
这群人拉着十几辆牛车,车上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晚上他们就在林子里露天休息,生了火,简单弄了些吃的。
那个胖子来到林晚芷的身边,龅牙也跟着过来。
胖子半蹲着跟她说话:“死丫头,等到了寨子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晚芷昂着头,不屑的说道:“切,我才不怕呐!姑奶奶我这么好看,到了那里就是你们寨主的压寨夫人,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两说呐!”
胖子无语的看着她,说道:“就你这柴火棍样儿,我们寨主能看上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美啊!”
她没想到那个死胖子竟然这么说自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当即大喊道:“啊!!!!你说什么!!谁柴火棍啊!白天不是你们说我漂亮才抓我回寨子的吗!!”
胖子哼了一声,不屑的挥了挥手,龅牙将胖子推了过去,对着林晚芷说道:“小妹妹,你别理他,他只喜欢胖的。我觉得你挺漂亮的,白天也是我说的你好看。”他色眯眯的看着林晚芷,摸着自己的下巴,“等到了寨子里,寨主要是看不上你,你就跟哥哥我吧!”
林晚芷看着他的样子就反胃,忍着恶心说道:“好啊,那你先把我的绳子解开吧!”
“那可不行,小妹妹,你的能耐我白天都见到了,你可别想骗我。”龅牙又揉了揉白天被林晚芷踢疼的后背,“等你跟了我,今天你打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好不好?”
林晚芷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们。
他们寨子里的规矩是,带回去的女人要寨主先挑,如果寨主看不上,他们才可以挑。现在寨主还没有见过她,他们自然不敢对她怎么样。
两人见她不说话,觉得没意思,就回去休息了。
段煜牧这场高烧来势汹汹,体温一直降不下去,人也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喊着“阿芷”....
鸿煊将军已经派了许多人出去找林晚芷的踪迹,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大家也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带着队伍与合阳城的援军打起来。
整个军营里最高兴的就是魏兵彭了,林晚芷那个死对头死了,段煜牧也重病不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林晚芷已经消失快十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众人都认为她死了,毕竟那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至于尸体,可能是在那些被火烧的残缺的尸堆里,所以才没有找到。
只有段煜牧坚信她还活着,他缠绵病榻,提着心中的一口气,每日挣扎着拖着病体,出去寻找她。
他这天回来之后,来到了林晚芷的营帐内。
眸色灰暗,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眼睛无神,坐在那儿毫无生机,哪里还有一国皇子的矜贵模样。
“阿芷...你到底在哪儿...?”他绝望的仰起头,泪水从他的两颊滑落,“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他的心中如惊涛骇浪般波浪不停,没有片刻的宁静。
“你就是我的太阳,一个人离开了太阳,他要怎么活?”
他软绵绵的,从床榻滑落到地上,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极了。这些天里,他将整个战场周围都找遍了,可是根本就没有阿芷的影踪。
抬眼看到她放在架子里的酒壶,他扶着床榻起身,随手拿了一瓶,将酒塞扔在地上,仰头喝了起来。浓烈的酒精刺激着他,他大口大口喝着,用酒精麻痹着自己的感官。
心口好像被棉花堵着,进不来出不去的,他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喝完了一瓶,转身又去拿下一瓶。手在触碰到酒瓶的时候,却看到架子最里面有一件东西,用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段煜牧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借着酒劲,没有多想,直接就拆开了。
是一把剑。
他看着这把剑,感觉十分陌生,他从来没有见林晚芷拿过或者用过。宝剑很精致,他将剑抽出,眼睛倒映在剑身上,发出丝丝寒光。
他又看了许久,才在剑柄处看到一个“言”字,他脑中思索着名字里有这个字的人,最后发现只有她的父亲名字里有这个字。如果说这把剑是她父亲送的,那就可以解释通了,因为只有他送的剑,阿芷才会束之高阁,又小心珍藏。可是她父亲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送这种东西的人,他扶着混沌的脑袋,不再去想了。
他将剑小心的收回剑鞘,重新包好放了回去。
又重回到榻上,他挺身躺了下来。他的心紧紧绷着,不断的想着林晚芷。
她到底在哪?
她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可一想到她可能已经死了,他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痉挛。
他在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始终提着,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阿牧...”他听到林晚芷叫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是自己的梦。
他向外看去,天已经亮了。风吹了进来,他觉得自己的脸凉凉的,伸手一摸,脸上全是泪水。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蜡油滴落了一地,在地上凝结成一片厚厚的灰黄色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