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跟在她身后。
她一出房门,就见沈老夫人拄着拐杖正往她这边来,她急忙过去搀扶。
“外祖母,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情,让人叫我过去就行。”她问道。
“我啊,就是想出来走走了,正好走到你这里,就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沈老夫人笑得和蔼,她一看到林晚棠,就发现了她双眼无神,一脸倦怠,肯定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我没做什么,就是刚起床,正在梳妆。”她老实回道。
祖孙俩进了房里,沈老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躬身行礼,关门退出了房间。
林晚棠一看这个阵势,就知道外祖母不是她所说的无事过来的,而是有事要同她说的。
她静心坐着,等着沈老夫人开口。
“棠棠,昨日宫里来人了?”沈老夫人问道。
“是的,外祖母,昨日宫中差人送来了嫁衣,孙女试了下,只有腰身处需要修改,别的都挺合身的。”林晚棠老实回道。
“哦,原来是嫁衣啊,那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沈老夫人抚摸着她的脸,道:“你看看,这眼底黑青的,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我....”林晚棠咬紧了下唇,低下头去,她不想让外祖母看到她眼底的哀伤。
沈老夫人看着她笑笑,将她抱在怀里,道:“棠棠,你是不是因为阿芷,所以不开心啊?”
林晚棠没有回答,她偎在外祖母怀里,默默流着眼泪。
“傻孩子,你要想开点儿,这件事情,阿芷做的很对,你不要怨她,更不要怨你自己,知道吗?”
“可....可到底是我连累了她,外祖母,我心里难受。”林晚棠在沈老夫人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小脸儿都哭花了。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在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你们更亲的人了。你们本就应该相互扶持的,所以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知道吗?”
“可我是她姐姐,一直都是我照顾她,现在却要她牺牲自己来成全我。我.....”
“姐姐?”沈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是啊,你是姐姐,可你也只比她大了三岁而已。你想想,从小到大,你为阿芷做的还不够多吗?她将太子妃的位置给你,也是她应该的。这天底下的人,只要没了父母,哪一个不是畏畏缩缩、悲春伤秋的,可你看看她,哪里像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你们父亲过世的时候,老家里的人过来为难你,你跟阿芷说过吗?还有你们那一后院的姨娘,还有这府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你一手操持的吗?她之所以还能这么天真烂漫,不知愁苦,不都是因为你把她保护的好吗!”
“可我这次就没有护住她。”林晚棠听到外祖母这样说,心里更难受了,她只想阿芷一直在她的庇护之下,快快乐乐的生活。
“这次的事情,就连你外祖父和我,都是帮不上忙的,更何况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沈老夫人拿起手中的帕子,帮林晚棠擦了下脸上的泪水,道:“傻孩子,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停在了原地,自己跟自己较劲。你们都还太小,好多事情都看不透。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是,阿芷做了太子的侧妃。可说句大逆不道的,皇上年岁已高,还能坐在那高处多久,这天下,迟早都是太子的。到那时,你还愁阿芷不能自由吗?”
林晚棠知道外祖母说的这些,毕竟之前太子也跟她说过,只要他有能力的时候,就一定会还阿芷自由的。
“人这一辈子看起来很长,可等你到外祖母这个岁数的时候,再回头看,你会发现人这一生其实很短的。所以,你在处理人生大事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当下。别像我似的,让自己陷入后悔之中。当初,你母亲非要嫁给你父亲,我和你外祖父都不同意,跟你母亲置气,连着好多年都不来往。后来等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跟她置气,不然,我就可以好好操办她的婚礼,我们两人还能多几年母女相处的日子。”沈老夫人一说起早逝的女儿,也伤心的掉起了眼泪。
“外祖母...”林晚棠看到外祖母因为自己勾起了伤心事,心中内疚起来。
“所以啊,你一定不要步外祖母的后尘,在应该高兴的时候,自己跟自己置气,让大家都不开心。对一个女人来说,婚礼是最重要的事情,你能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你要想开些,不然等阿芷自由的时候,你会后悔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准备自己的婚礼,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让那些关心你的人不高兴。人这一辈子,开心的时光是很少的,所以你一定要珍惜。”
“恩,外祖母,我知道了。”林晚棠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的日子,都还长着呢!”沈老夫人抱着她,目光幽深,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女儿。
经过沈老夫人的开导,林晚棠心内的郁结已经开解了一些。她在婚事上也变得主动,不再一个人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