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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地尼心中轻蔑之时。
宋缺持刀而来,他一袭黑衣,面容沉稳,缓步前行之时,宛若一尊高岳雄峰横移,沉重的不可思议,眼眸亦是深沉如海:“慈航静斋,地尼。”
这般气势也让地尼微微惊疑。
只因在宋缺的身上,她竟感觉到一丝危机,虽不是那种致命的危机。
可也足以让地尼重新的认识这位闭关数十年的天刀宋缺!
“天刀宋缺!”
地尼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应当知晓我们的来意。”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或者说。
地尼在慈航静斋之中本就是近乎神佛一般的存在,她的意志便是整个佛门的意志,甚至可以说是大隋正道的意志,百年来的高高在上,让她已是习惯了这般姿态。
哪怕宋缺带给她的感觉不同,但依旧无法改变地尼的态度。
只是相较于地尼的高高在上。
宋缺却是丝毫没有在意,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地尼一眼,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梵清慧的身上,语气淡然的说道:“好久不见,梵清慧。”
梵清慧神情复杂的看向宋缺:“三十年了。”
“嗯。”宋缺微微颔首:“已经三十年了,你我已老,世间也是变幻莫测,如今这天下早已不是我们的时代,而是年轻一代的时代,亦是那位杨广的时代。”
三十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
这其中有宋缺跟梵清慧的感情纠葛,也有双方理念的冲突。
更有杨坚与宋缺这位岭南阀主的争霸,宋缺在整顿岭南,平定夷乱后,便决意北上争霸天下,可惜哪怕是十战十胜,他亦是无法改变天下的局势,也无法争霸天下。
宋缺得势岭南太晚,杨坚成势也太快,便是强如宋缺,也唯有割据一方的结局!
如今。
宋缺虽心中还有冷眼观风云,一朝得天下的战意。
可现在的局势相较于昔日杨坚的时期难道就好很多?
杨广比之杨坚更加的霸道,更加的冷冽,也更加的可怕。
宋阀没有北上的实力,佛门也没有!
这就是宋缺是看法,也是他要对梵清慧所说的。
梵清慧听到这话便知晓宋缺的心意,她眉头紧皱:“难道说三十年的时间磨灭了你的战意?便是昔日,你亦是敢以一万精锐迎战杨坚的十万精锐,如今既有我们支持,亦有世家门阀的支持,难道就不敢再争一次。”
宋缺淡淡的说道:“昔日所战不在天下,而是在于能否割据。”
十战十胜也好。
一万精锐对决十万精兵也罢。
说到底那时候的战争所定的只是杨坚能否彻底一统天下,宋阀能否安居岭南,绝对没有争霸天下的用意,否则,十次胜利,宋缺难道就不能乘胜追击?
是宋阀没有那个能力,也是他宋缺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