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本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暂且按兵不动,坐观局势!
兖州。
河南战讯,接连传至。
曹操看过后,便将其放在一旁。
在得知儿子捐粮接纳流民时,他笑了,吩咐身边人:“去封信给夫人,就说从私库取走一半钱,偷偷转到子修府邸。”
“我不太能理解。”曹仁忍不住道。
“哪里不解?”曹操问。
“如今天下,流民是收不干净的,哪一地没有呢?”曹仁摇头:“子修的仁慈是没有太多意义的,何必为此徒废钱粮?”
“看不到意义,是因为你是个纯粹的武人啊!”
曹操笑了,拢袖起身:“我问你,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曹仁沉吟片刻,回答:“虽然支离破碎,但还是汉室的天下。”
“是,还是汉室的天下。”
曹操点头,道:“我是不必说的,如果没有天子、没有朝廷,哪能自立门庭为天下正宗,兵讨各处,引得诸士来投呢?”
“益州之刘璋、荆州之刘表,他们嘴上也是尊奉汉室的,自身亦是宗亲,他们立着的旗依旧是汉旗。”
“孙策,你可以瞧得见的,此子在脱离袁术后,在江东立足便颇为艰难了,只能靠武勇慑服众人。”
“公孙伯圭,之前何等威风?可他斩了刘虞、撇了汉使,视汉室如无物,付出的代价是相当惨重的。”
“天下各路人马,唯有一姓可枉顾汉室,你可知是谁?”
曹仁不假思索:“袁氏!”
“是的,袁氏。”曹操点头,面有羡慕色:“袁氏凭四世……不,如今是五世了。”
“他们凭五世之德,称天下仲姓!袁术先前堂而皇之的要称帝,竟然有人会支持。”
“而袁绍也曾有废立之言,拥护者也甚众。”
“其人单凭袁氏这面大旗,便能尽得河北之士去投,这是他家五世累积之功。”
“即便如此,天下仲姓的袁氏,在袁术惨败后,明面上还是不敢背离汉室而独存。”
“如今,却有一人,光明正大的脱离了汉室束缚,而拥土地、人民、兵马,你可又知?”
曹仁面色复杂:“子修!”
“是!是子修!”
曹操用力点头,脸上神情既自豪、又担忧。
“子修凭一己之力,便决然离数百年之汉德、敌袁氏五代之功。”
“我问你,他要独自立足于世,得世人认可,又该树起一面什么旗来呢?”
曹仁凝思苦想:“曹?”
“曹?”
曹操嗤笑,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差得远了!我们曹家不够资格!”
“直到如今,天下骂我等阉丑之后的依旧不少。”
“更何况,他老爹我,都还要依靠汉室呢。”
“我曹家之德,不足以让他自立门户!”
“子修需要的,不只是一场胜仗,而是一面大旗,能让他立足于此世的大旗。”
“天下仲姓的袁氏犯错失德,便是他最好的机会!”
曹仁目光一振,豁然明朗!
黄河以北,常山郡,真定县。
一名身穿干练白袍的青年男子,正熟练的舞着一口枪。
他的枪法极为迅捷,舞动时枪头白光闪烁,宛如摇树齐坠的梨花。
忽然,他耳朵一动,捕捉到有人靠近,两条胳膊猛地一抖,将枪送了出去。
砰!
面前,是一个包裹铁皮的实心木人。
银枪震出,将铁皮和木人一同洞穿。
啪啪!
抚掌声中,粗犷的笑声响起:“子龙的枪法,比起数年前又精进许多啊!俺这口蛇矛都要吃不住了!”
青年男子,也就是夏侯竹口中的赵云赵子龙了。
他转过身,笑道:“翼德兄过誉了。”
三人入门,正是刘关张一行。
互相施礼后,赵云将几人请上院中茶桌。
赵云出身平凡,院中唯一草亭、一木桌而已。
“玄德公不是正在与张燕交战么?”赵云斟好茶水,问道:“怎有时间来我这?”
刘备抿了一口茶,道:“张燕狡猾,见骑兵斗不过我等,便将人马退入山中。”
“我想,子龙是常山本地人,熟悉地形,所以再来邀你相助。”
“希望子龙能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