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有一个笑容憨厚的男人,他们十指紧扣。正是在钟家做女佣受到了非人对待,患上了抑郁症后又慢慢被爱人治愈的女孩。
冯秀梅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这张笑脸慢慢和一张稚嫩哭泣的脸融合。十二三岁的钟欣骑在年轻的女佣身上,一边扯着女孩长长的秀发当缰绳,一边用力的踢在女孩瘦弱的手臂上,开心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
当年的她只看见女儿开心可爱的笑脸,哪里会注意到卑微的女佣,她长长的秀发被扯的一缕一缕飘落,却连大声哭泣都不敢。可她太瘦了,还是没能让钟欣骑尽兴。又因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被钟欣嫌弃,最后被赶出了钟家,离开了海市。
冯秀梅终于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她拿起身边一切等砸的东西丢向电视上那张明朗的笑脸,一个玻璃杯重重砸在电视上,屏幕碎裂一地。那张让人厌恶的笑容也终于消失不见,冯秀梅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到动静的钟欣赤着脚从房间内走出来,看着疯狂的母亲感觉害怕极了。她心里也知道钟家遭此大祸跟她脱不开关系,家里破产了,别墅车子公司都不复存在,她只能和妈妈憋屈的挤在这个不到90平米的小公寓内,连门都不敢出。如果冯秀梅也责怪她……
她上前颤抖的抱住了冯秀梅,泪流满面的说道:“妈,都怪我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了苏白,我们钟家才落到了这个下场……我去求苏白,让她放过我们好不好……”
冯秀梅看着小巧瘦弱的女儿,她以往纤细是因为她要节食保持身材。现在不用节食了,反而更加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以往的自信和张扬都消失不见,只余下惶恐和怯懦。
她用力的回抱住了钟欣,力气极大,钟欣的后背被勒的生疼,却不敢痛呼出声,只听冯秀梅缓缓开口道:“不怪你欣欣,是你爸爸和哥哥没有本事,护不住你。要怪就怪苏白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冯秀梅眼神闪烁,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的声音像是萃了毒液,满满的恶意:“你等着,欣欣。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她拿出一张储蓄卡交给钟欣,摸着她柔软的发顶说道:“欣欣,这是妈妈私藏下的三十万,你要省着点用。我不敢藏太多,会被查到。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乖乖在这里等你爸爸出狱,等你爸爸出来,我们家就能东山再起……”
这晚冯秀梅抱着钟欣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钟欣手里捏着那张卡,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她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钟家大小姐,人人都讨好她,奉承她。
梦醒了,钟欣没在狭小的屋子里找到冯秀梅的身影,连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她抱着手臂站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只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