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信正要上前阻止登城,叶晨已拦在刘银之前,一脸嬉笑:“我为郡守大人刚刚从离国弄来几个绝色,身体娇贵,爬不得城楼,军府别有洞天,将军公务繁忙,若在这城楼上耽误了解闷的时光,那便要替将军不值了。”
刘银与余波想来也是一路货色,听叶晨说完,脸色随即转喜,回头笑骂:“余波你个王八蛋,敢拿茶水糕点打发老子。”
孔信近身以剑柄捅了下余波,余波急忙配合,赔罪道,“刘兄误会了,开个玩笑而已,往军府一行,往军府一行。”
刘银到也上路,对从骑命道:“你们待会儿还去归雁楼吃饭,余大人定已安排得丰盛。”
这白鹿城不大,却是容国西陲大镇,归雁楼离军府不远,也是城中唯一的三层建筑,刘银随从一听,早吃腻了光饭、面饼,恨不得马上就去胡吃海喝一番,而刘银则一心想试试离国绝色,也不顾余波,一副猥琐嘴脸,搂住叶晨背对众人,竟是怕余波藏宝,商量着要叶晨带路去军府寻那离国绝色,只要见到了人,余波又怎好意思继续私藏。
两人没说三句,叶晨突然腰间剧痛,本能的呼嚎一声。几乎同时,只听身后有人喝了声“动手”!抽刀拔剑声响成一片,城楼上射下一阵急箭,刘银带进城来的人瞬间被解决干净。
刘银只听得身后几声惨叫,尚未转面,肋下已然中肘,接着就被叶晨当胸横拉一刀,刘银胸口鲜血喷溅之际,余波早已夺了刘银的马,奔入门洞,往城外逃去。
原来是余波寻隙靠近叶晨,突然发难,将柄断剑插在叶晨腰间,趁乱逃跑,孔信虽当机立断发令,却不及拿住余波。城上一声号响,张文令旗摇动,城角也是令旗摇动,显是在通知李永孝行动。孔信看叶晨虽捂住腰间,却还站在原地。自己跃至马上,急追余波而去。孔信追出南门,城上突然箭如雨下,孔信毫不犹豫,提剑冒矢而追。
容国运粮兵士都在休息,不知城上为何放箭,转眼间死伤大片,剩下的都咿里哇啦往远处乱跑,反正离城越远越安全。余波抽出鞍侧马刀,于马上边奔边呼:“叶晨私通恒国造反啦!叶晨私通恒国造反啦!”容国运粮军士失了指挥,正乱作一团,李永孝带队自西面杀出,一阵冲突,挡者血溅当场,余者都纷纷丢了兵器跪地乞降,粮草辎重尽被缴获。
收整降兵,点算军需,李永孝忙得不亦乐乎。等事情办得七七八八,李永孝押了俘虏进城,未见孔信和叶晨,找来张文一问,李永孝大急。叶晨被余波偷袭受伤,孔信追余波又中了自家人一箭,料冯忠那边有陈思悌接应,与张文吩咐了一番,疾奔军府而来。入到叶晨房内,只见孔信坐在叶晨榻旁,医官正在为其裹伤。孔信右肩中了一箭,叶晨则伏在榻上,盖了被子,已昏睡过去。
李永孝走近询道:“伤得重不重?”
孔信吸了口气:“我不碍事,倒是叶兄弟,虽幸未伤脏腑,但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恐怕要休养许久方能动弹。”
李永孝听罢无语,孔信深深叹了口气:“怪我太大意,还让那余波跑了,请大哥责罚。”说完就跪,李永孝连忙双手托住,扯到伤口,孔信额上汗滴滚落。
李永孝扶孔信坐好,责道:“还说没事,给我静静养伤。从今起,你和叶兄弟就住这房,我和老二老三好照顾,那余波跑就跑了,既然劫了陈子训粮队,我们占了白鹿也是纸包不住火,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老三和韩将军那边。”说完又与亲卫叮嘱了一番,带了些人马出城而去。
李永孝出城往西骑了些时候,远处看见一路军马,也看不清多少,只见有“冯”和“韩”字旗号,正是自家队伍。骑近一看,陈思悌和韩辰叔在队伍前说说笑笑,正引人马往白鹿方向行进。
韩辰叔看见李永孝也来迎接,忙驱马迎上一揖:“骠骑将军别来无恙。”李永孝回礼:“韩将军一路辛苦。”
陈思悌骑近道:“大哥,韩将军和三弟又赢了一局,虽无追兵,但三弟坚持要断后,所以我和韩将军先到一步。”
李永孝听了也欢喜,对韩辰叔道:“此地离白鹿不到十里,请韩将军命部队加速行进,回城歇马。”
韩辰叔呵呵大笑:“好个回城歇马,壮哉!”说完回首大喝发令:“遵骠骑将军之令,全军加速前进,回白鹿城歇马!”还特别在“回白鹿城”几字拖大了嗓门,前队将官听后,也一节节照样喊了下去。众军士夜间大战胜了一局,又接连行军赶路,都颇显疲惫,现听得“回白鹿城”,一时士气大振,喊了好半天的“恒军威武!”李永孝与陈思悌回想近几日原上蹉跎,倍感欣慰。
待恒国兵马入城安顿停当,已是日近黄昏,李永孝登城巡视,原上孤城斜阳,随兴做诗一首:《定瓦色》
白鹿炊烟繁忙,闻帜烈烈作响,前仆后继兴邦,东卫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