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被引到楼上雅间,这次进的不临街,后面对着的估计就是茶楼的小院。“老板在里面,您请。”
小二下去了,叶晨推开门,钱红玉抱着个女人正在调情,见叶晨来了,手上狠狠捏了两把,那女人哼了两声,钱红玉叫去回避,那女人整整衣裳出去了。桌上有碟花生米,酒具都有,叶晨走到桌前大咧咧坐下。
钱红玉问道:“可想清楚了?”
叶晨叹口气:“还是钱大哥过得逍遥啊,我若跟着侯爷混,也有你这般待遇?”王为远当时许诺,能说得叶晨归服者,一万两银票,其他好处不计。钱红玉心想:‘王为远招揽自己时也就两千两银票,这姓叶的出到一万两,自然有出到这个价的原因,好好套了近乎,以后有个什么事儿,还可把今日这顺水人情拿出来换点好处。’王为远这话是对着几个龙尉说的,钱红玉口快,第一个跳出来号称“包在身上。”如今一听有戏,眼中冒出了银子的光芒,赶紧为叶晨倒了盅酒,又把自己的满上,陪笑道:“叶兄弟果然识时务,前些日子是你钱大哥得罪了,来,先给你赔个不是。”说完把酒干了。
叶晨却坐着不动,转头四处看看,“我的女人呢?”
钱红玉并未得到叶晨答复,“这么说叶兄弟是愿意投奔侯爷啰?”
“愿意,当然愿意,不愿意我就不来了。”其实叶晨来了,钱红玉就算好自己这次是吃定了,指指旁边的屏风,叶晨走了过去。
贺亦君被捆着双手,坐在地上,可能是这几天精神过于紧张的缘故,正靠墙睡着。叶晨轻轻唤醒,贺亦君看见叶晨,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头扎到叶晨怀里,叶晨哄孩子一样抱在怀里“没被欺负吧?”
贺亦君摇摇头,眼泪四股八股的挂在脸上,身子瑟瑟发抖。其实被掳来困在这里本来就是欺负,叶晨此问二人心有灵犀,确认的自然是钱红玉是否做了绑票以外的事。如果钱红玉胆敢触碰叶晨的底线,一会只要用药得手,钱红玉必死。
叶晨为贺亦君解了手上绳子,脱下外袍为其披上,扶到自己旁边坐下,“饿不饿?”贺亦君点点头。
钱红玉一直都看在眼里,好像昨天到现在就给过一碗水喝,转头向窗外就喊:“葛仨!吃的喝的抬些上来,快点!”听到有人应了,钱红玉回坐多倒了一盅酒,“弟妹勿惊,钱大哥也是为了叶兄弟好,不得已使了点儿手段,一会儿我和叶兄弟去王府拜见侯爷,侯爷定会有所补偿的,改日我摆酒请罪!”说完抬酒敬了一下,又干了一盅。
叶晨接道:“今日起,就拜托钱大哥了,以后还请钱大哥多多照应。”贺亦君听说叶晨要与这些人往来,突然很是看不起叶晨。需知自己被关在这里三日,屏风外都是钱红玉和青楼女子做些苟且之事的声音,每日都是这些女子送点水饭过来,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贺亦君转向叶晨到:“叶晨你疼我,就不该与他们同流合污,我虽一介女流,也知廉耻二字,你若是为了王府那荣华富贵,现在就把我杀了。”说完又是梨花带雨,叶晨最受不得这个东西,看来要速战速决了,再拖老子要爆炸了。
叶晨也不解释,按下心火,平静的道:“一会儿你吃饱了,我和钱大哥去王府拜见侯爷,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过多参与,先坐下。”
贺亦君更是泪如雨下,什么民主,什么男女平等,原来叶晨都是在骗自己。人被叶晨拉着侧身坐下,叶晨和钱红玉搭了会儿交情,干了两盅,葛仨先后上了些吃的,叶、钱二人到是吃的欢快,贺亦君却坚决不受,背对着叶晨,尤自拭泪。
叶晨也不管贺亦君,吃得差不多了,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钱红玉。钱红玉自然听说过山水阁,向叶晨问了来历,叶晨大吹特吹,其中一段“持此玉佩,如阁主亲临,门下必尽忠侍候。”钱红玉知道这意味着怎样的待遇,中秋时彖国舞乐艺人的风姿,钱红玉也是见过的。
对于好色之徒,这块玉佩难道只是用来闻歌鉴舞?贺亦君看叶晨越行越偏,怎几日不见就换了一人似的,只怪自己喜欢上了他,算是遭了他的祸害,现在又如此使用这块玉佩,不知要祸害多少良善的女子,起身扯下叶晨刚才为自己披上的外袍,叶晨偏偏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贺亦君心中愤怒,抽出叶晨背上的素云,倚在自己颈上。“叶晨,你敢祸害天下,我现在就死!”喊完手上就要用力。叶晨看准位置打出一个酒盅,正中贺亦君右手阳池穴,接着近身用脚尖一钩,把酒盅挑起,伸手抓了,素云已然“咚”一身落在楼板之上,叶晨还剑入鞘,冷冷道:“贺亦君,看你可怜我才救你,你若不高兴,出了这门,咱们分道扬镳,你的死活我管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你的不孝了。”叶晨训完,走回桌边饮了一盅,太阳穴上一滴汗水悄然流下。
叶晨又转向钱红玉道:“钱大哥莫嫌扫兴,咱们不打不相识,这玉佩算我送你的见面礼,收下吧。”钱红玉早就不想还了,叶晨如此一说,更是乐得心里开花,才客气两句。叶晨走到钱红玉身旁,又道:“叶晨诚心投奔侯爷,承钱大哥引路,今日小弟送大哥三件礼物,这第二件礼物却不是那玉佩可比的。”
叶晨添满了两盅酒,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在两盅酒里倒了些药粉,“这药名为‘易筋散’,服了可内力倍增,乃是西来寺秘宝,咱们有福同享。”说完拿了一杯举在手里,钱红玉犹豫了一会,叶晨一口饮尽,“钱大哥若是嫌弃,这第三件礼物叶晨就不好意思再送了。”钱红玉再看看酒中,药粉已然融尽,如此无色无味的,若是毒药,也用不着当面下药了,似真似假地客气了两句,也抬起饮了。
叶晨嘴角微微一斜,与钱红玉是称兄道弟,又喝了几盅。钱红玉还巴巴等着第三件礼物,发觉身上不对劲,“叶兄弟,这药?”叶晨笑笑,“第三件礼物,自然就是这个女人了。” 贺亦君闻言如五雷轰顶,往昔两小无猜的情景聚上心头,本来泪痕渐干的面上,又一股清泪潸然而下,贺亦君瘫软在地。叶晨拿起酒壶往墙上一扔,“哐当”一下砸了个粉碎,“今日喝的爽快!”钱红玉已发觉内力尽失,又想起叶晨刚才接杯不接剑,莫非做下了摔杯为号的局?怒喝道:“这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门口进来一人,穿的很普通,只是蒙了个面,蒙面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攻钱红玉。
钱红玉失了内力,苦苦与那蒙面人对拆,很快身上就被划了几道口子,更糟的是,叶晨也搀和进来夹攻。转眼钱红玉又中了两下,明显敌不过,跳窗而逃。不逃还好,这慌乱中从楼上跳下,又喝了许多酒,钱红玉摔在地上爬不起来,魏翔跟着跳了下去,以刀架颈。葛仨听见动静到院子里一看,正要叫喊,钱红玉为了保命,连忙抬手止住。叶晨背起贺亦君,冲下楼去,从葛仨背后一脚,葛仨撞在墙上昏了过去。叶晨放下贺亦君,向钱红玉道:“你没动我的女人,所以留你一命,今天咱们就算两清了,贪财贪色是很招人讨厌的。”说完冲面门上一脚蹬去,钱红玉的头撞在地下,也昏了过去。
叶晨心想,这‘醉血海’果然厉害,龙尉就这样被搞趴下了,伸手往钱红玉怀中拿回山水阁玉佩,顺便反过来将钱红玉搜刮一遍。三人出了茶楼,魏翔早备好了马。贺亦君不会骑马,与叶晨共乘一匹,远途赶路,马上驮了两人如何行得久,行一段自然是要换一匹的。魏翔的准备很充分,骑一匹,后面还了牵一匹。叶晨抱着贺亦君,直出南门,三十六计走为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