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行事历来天马行空,从独具一格的奏疏的内容也有所体现。《论江湖险恶》言辞夸张,目的明确,还十分具有说服力。因为是叶晨的奏疏,虞昊看都没看,特意让虞喆宣读。太子喆一看,是妹妹的笔记,但奏疏中的话如果由虞婷说出来,俨然就是个草莽鲁夫的形象。奏疏的文辞虽然不那么富丽堂皇,但意思是清楚的,为了彖国政权基石的稳固。因为朝廷不需要额外划拨银子,朝上暂时没有谁提出异议,但也没有明确表示过可以试一试。
接下来的议题就没那么和谐了,简国一乱,列国征伐已起,虞昊要看看群臣的反应和态度。彖国不知不觉的已到了又一个十字路口。叶晨当然有主张,却不适合在朝上和群臣讨论,静静的看,静静的听,这一日早朝就这么看似波澜不惊的过去了。退朝前,虞昊提示了一下,身为少傅,是有责任行教导之责的,叶晨欣然。
饭后,叶晨小睡。虞昊把时间都订好了,当然要进宫去行些少傅之责。估计这一去天不黑是回不来的,干脆和虞婷一起入宫,人多热闹。关键是美女陪着,干什么心情都好。
到了宫中,虞婷一笑,又被叶晨猜对了。少傅之责什么的根本不是重点,完全就是另一个朝议,议的是什么,这对小夫妻午饭时,私底下都说得差不多了。虞昊坐在上首,太子站在旁边只是个幌子,丁业这个大内安全专家也在。坐着的有虞月华、马元斋、穆可为、工部长期骚扰叶晨的廖锻、户部那位不爱说话的闾丘言。
六部之中,刑部的不在,那么肯定就不是要商讨什么内部问题,礼部的不在,看来连外交都免了。亦或许,虞昊是嫌弃那两位老大人拙朴的建树和悠长的语速。叶晨纳闷的是,吏部的人也在,难道要大幅调整人员编制?参见了虞昊,叶晨唱一个团喏“呵呵,各位大人好!”
谦敬殿中点起了灯,太子屏退左右,丁业出去后把门也关上了。
自从在山水阁中箭受伤,叶晨和虞婷说了自己的奇葩历史,不论什么事,小俩口都多出几分心照不宣。虞婷的身份,与此次会议显得格格不入,叶晨有意留下虞婷,于是拉住虞婷的玉指到:“婷儿,这里各位大人都给咱们送过礼,今天咱们借花献佛,向各位大人敬几杯茶,就当回礼吧。”话说的坦然,也不嫌丢份,总之,叶晨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虚礼就是虚礼。
一轮茶过,虞婷以千金之尊,当起了端茶递水的高级侍者。虞婷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堂上,这些深宫里的千金谈梳妆打扮不在话下,侍奉朝廷议政还是首次。由于虞婷的出现,这次议政的气氛对彖廷来说,是没有先例的。即便是普通民间,女眷不用避讳的茶会,通常来说,都是家族内部事务。所以,彖廷策划的变革,在不经意间,虞昊已占尽先机。
现在是润物细无声,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叶晨还是充满期待且跃跃欲试。不和谐的地方也有,叶晨所谓的敬茶,自己的屁股根本没离开过椅子,用嘴皮子敬茶,还真需要千锤百炼的面皮。就连自己杯子里的茶,也是虞婷斟注。
虞昊首先发话:“列国的情况各位都了解了,值此紧要进退之机,彖国应有所作为,众位各抒己见,人人都要说,不必拘泥。”此时太子取下了虞昊身后墙上的遮挡,叶晨瞟了一眼,是一幅天龙陆的地图。确切的说,应该是天龙陆东南角的地图,以彖国为中心,东面和南面草草地绘了山海,西面是冉国,北面是季国,西北方向是简国。
叶晨心中一阵缭乱,果然,岳父大人这是要找人打架了……自从多了个叶女婿,这是多么心有灵犀的一家呀。
穆可为乃是吏部尚书,彖国也没出现什么人员问题,本来与这攻伐守土之事没多少瓜葛。除了叶晨,堂上所有人都知道,穆可为有个别号“彖景冲”。四烈之一的景冲,本就是简国的吏部尚书。景冲在简国勤政爱民,更是对贪官污吏嫉恶如仇,这等廉洁自律,又敢不顾身家性命的青天,不仅在简国传为佳话,整个天龙陆都是颇有名气的。
叶晨不认识穆可为的“威名”不奇怪,自大和自恋的情节是有一些的,但一到彖国就问“哪位大人最有名气?哪位大人对国家贡献最大?”显然不是叶晨的性格。叶晨留下虞婷,就是要她给自己提个醒,彖廷哪一片水深,哪一片水浑。附耳细语几句,叶晨点头微笑,‘原来如此。’
虞昊已开了头,叶晨并不急于发表意见。堂中所有人,穆可为算是德高望重,已开口到:“彖国不可乘人之危,我国历来与简交好,如今冉、季混水摸鱼,实有自不量力、火中取栗之嫌。不如先发个国书,既能向简国示好,又能不费我国之力,一举两得。”
此话说完,虞昊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叶晨不知道穆可政绩如何,但彖国多年越守越弱的情况,怕是少不了这位彖国景冲的“功劳”。虞婷就坐在叶晨旁边,又一番交头接耳,都是会心一笑。彖国虽无丞相一职,穆可为这吏部尚书俨然已是不在其位,亦谋其职。说他为彖国兢兢业业不错,但工作卓有成效或者屡有建树就不一定了。
以其等待、观望,直至错失良机;然后再等待、再观望,再也没机会。不如打理好已具备的主要条件,尽量克服的困难,一鼓作气。总有人感叹计划没有变化快,脑子不够用。算不到全盘很正常,体力不够用,甚至有体力不用,还借口一大堆,那就是杞人忧天的范例、不思进取的完美托辞。‘还不全对,这些家伙是借杞人忧天来遮掩自己的懒政!什么彖国的景冲,完全是个坏人、糊涂蛋、倚老卖老。’
穆可为官当得久了,派头倒是挺足。发表意见后堂上没人说话,只见叶晨和公主在对面咬耳朵,心中有几分不悦。不论建树如何,堂上这些人,器量都不小。穆可为和颜悦色的道:“不如请驸马说说高见。”语气之诚恳,犹如虚心求教的学子。
叶晨一个突兀,‘居然现在就传球!再带一带?还是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