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女的比镇西头老张家小花都好看,她自己一个人啊,咱们要不要,啊,要不要……”
“搭讪!”
“对,朱顶就是这么说的,搭讪,哥,咱们去不去?”
出声问的和中间补充的孩子都充满期待的看向最大的那个,剩下的俩个也好像刚刚现朱玲珑一样,看向她的眼神也有种被惊艳了的感觉。
十六岁的朱玲珑已经几乎完全长成,加上本就是皇家贵胄,姿容在姐妹当中也颇为靓丽,身上的气质更是在民间绝不会出现的,更何况长期在南京横行无忌的她身上还有种野性的味道,让她更是吸引眼球,更加能勾起男人们的某些**。
在逃亡求救的路上,朱玲珑见过各种各样的眼神,向他投来这些眼神的男人无一例外都被义太监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重度残废。
可是这五个男孩儿的眼神她却从未见过——肆无忌惮却很纯净,没有丝毫的阴暗意味,更没有占有**,如果非要给这种眼神定性,那似乎“欣赏”更能接近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朱玲珑对这五个小男孩儿突然有些好奇,非常想知道他们那所谓的“搭讪”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被他们这样毫无遮掩的直视着,朱玲珑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甚至有种从未有过的情愫生出,那是害羞?
“最大的那个孩子长得真是很耐看啊!”这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朱玲珑却失望了,而且她感觉很耐看的那个男孩儿现在很狼狈,被大黄一爪子拍倒虽然很没面子,但是这几个孩子都已经习惯,而且已经成为他们之间一个很频繁的游戏。
现在那个男孩儿脸上有两个硕大的狗爪印子,左右对称很协调,乱糟糟的头上挂满了沙粒儿,他也不去整理,反而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深邃起来,他着着其他的孩子摇了摇头,并开始教训起来:
“你们真有出息,朱顶说了,在大街上围着陌生女子那不叫搭讪,那是耍臭流氓!作为凤阳五虎、作为长大之后会有很大成就的我们,怎么能做出那么没水准的事儿?
朱顶出来了,要是听说了,他非笑话死不可,再说了,我们今晚可是要劫牢的,劫牢你们懂吗?那可是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们还有时间想着泡妹子?你们可真有出息!
走,去吴老三那看看我们要的东西他准备好没有,敢不给咱们就炸了他的粪池子!“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降低音量,也没有避着谁的意思,朱玲珑自然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然后,或许是因为五个男孩儿的对话太过滑稽,连半大小子都算不上的几个小人儿,就敢明目张胆的嚷嚷着要劫县衙大牢;或许只是因为那最大的孩子形容太过滑稽。
朱玲珑“噗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声音不大不小,可偏偏被那五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听进了耳了,就便回头去看,这一看就打乱了搂肩搭背霸着道路一起向前的整齐步伐,然后五个刚刚放完豪言壮语的小小少年,就你跘我一下、他踩我一脚,一起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最大的那个男孩儿狼狈的抬起头,看向那个笑的快要直不起腰的少女,只觉得她那一刻好美,比之印象中最美的母亲,还要美上好多、好多。
最大的少年是凤阳五虎之,朱顶最忠诚的小跟班,叫徐翔坤,是当今武将之徐达国公的远房侄子,母早丧,父亲是最早跟随朱元璋那八百勇士之一,多有战功可惜在建国前夕战死,于是这小小的孩子甚至继承了一个县伯的流爵虚衔。
义太监从朱顶家方向走来找到朱玲珑的时候,朱玲珑已经停止了大笑,五个少年也已经看不到身影,但是义太监却明显的感觉到朱玲珑的变化,那些这段日子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似乎变得很稀薄,那脸上因为大笑而遗留下的红晕,映衬着重新变得明亮的眼,让她整个人都变的明亮起来。
义太监有些犹豫,有些踟蹰,不知道是不是要将自己手下人集合上来的消息,告诉重新变得明朗的朱玲珑,左右彷徨了半晌,终于被回过头来的小公主现了他的存在,只能把变得更加佝偻的身子,慢慢的向着对方挪去。
这里是凤阳镇最宽阔的大路,两边铁柱上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风扇撩拨起阵阵微风,却并不是那样的解热,功夫深厚的义太监竟然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感觉到了久违许多年的酷热,他不愿开口,却不得不开口,这是少女最后的希望,这个消息一出口,便只会让少女变得无望和绝望。
平时很机敏的皇十三女殿下,这时候并没有现义太监的异常,她还是有些出神,还在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个少年留下的顽固印记,她又是微微一笑,然后,她便脸上一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脸红……
“小姐,老仆无用,买不来那条狗,请小姐责罚。”
街上人流不断,自然不能用公主、殿下之类的称谓,义太监也先摘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来说,以他对这少女的了解,恐怕她会闯到别人府上“讲理”,这样也好,至少在接收噩耗之前可以泄一下,而且那还是凶手的家。
可是义太监错了,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大黄和徐翔坤之间的疯闹,那少年很开心,笑得很阳光;或许是因为那条狗很忠于主人,觉得自己不该夺人所好,哪怕那人只是个罪人;或许是因为她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再理会一条狗的事情,总之,听到这第一个坏消息之后,她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就又开始继续起呆来。
“小姐,还有一个坏消息,是关于我们此行的目的。”
朱玲珑依旧没有从遐思当中回转,只是惯性的点了点头,却被老太监接下来的话,惊得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