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根本没有眼泪。
该死的赢四,肯定是他把我灌醉了,然后趁机害死了我!
我的尸体现在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停止,四肢冰凉。
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怪不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原来我已经死了。
听村子里的老人说,人死了之后,魂魄离开身体,随着自己身体的阴气沉入地府。
难怪我的身体还有轻盈和沉重这双重的感觉。
可是,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难道我得等阴曹地府的阴差来接我?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我茫然的随着阴风而动。
阴风停下时,我离开了家。
我回头看了眼自家的屋子,心里头充满了悲戚和憋屈。
姑姑堂叔他们那么努力的救我,就是为了让我活命,结果现在,我却死了。
要是真遇见了他们,我都觉得没脸
我茫然地在村子里走着,心里胡思乱想。
忽然,我听到一阵阵响动。我试图找出这响动的所在。
渐渐的,那些声音十分清晰了起来,就在我的正前方。
有小孩的哭闹声,有大人的怒斥声,有婴儿的夜啼声,还有女人的叫嚷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好像真的有人在附近吵闹一般。
最恐怖的不是见鬼,是明明空无一人,却还能听到各种人的声音。
我有些胆怯,但转念一想,我现在已经是鬼了,我还怕啥?
我撞着胆子朝声源地走去。
很快,我走到那棵大榕树下,声音也随之消失。
大榕树下有几个老头,他们在下象棋。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在外头下象棋,也是绝了。
几个老大爷一人点了一盏油灯坐在树下看着棋局,手里头还攥着一沓一沓的纸。
我心说这大半夜的下象棋还时刻准备蹲坑,这几位大爷也是神人。
我刚凑近,几个老大爷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没有挪开目光。
我吃惊道:“你们看得见我?”
几个老大爷笑了,“傻子,又是一个傻子,村子里不是有个罗大力吗?这是谁家的大力啊?”
我无语:“嘿,怎么还骂人呢?”
老大爷又笑了:“这傻子还知道我们在骂他。”
我不高兴了,冲他喊:“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几人一愣:不是傻子啊?
一个老大爷笑呵呵地说:“来来来,小伙子,好久没看到新人了,咋样,来赌一把?”
我一看,乐了,这几个大爷大半夜的在这赌棋。
“我不太会象棋。”我说。
几个大爷露出一副奸商的笑容:“不会啊?不会最好了,就是图一乐!”
我掏了掏兜里,摊手:“我没钱。”
一个大爷伸手道:“我借你,赢了还我双倍!”
我一看大爷递过来的钞票,顿时脸色都变了,天地银行,一百万!
“你是鬼?”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几个大爷闻言,脸色都变了,纷纷露出阴恻恻的冷笑:“呵呵,你不也是吗?”
我心想逻辑确实没有毛病,我活着的时候害怕,为什么死了还会害怕?
但看到几个大爷的脸色,我就明白了,我不是害怕鬼,我是害怕他们害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鬼也是人变的。
谁知道他们生前都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他们笑得奸诈,当然不可能中计,连忙岔开话题,问:“你们怎么没去地府啊?”
几个老头相视一眼,叹息道:“你以为地府那么好去啊?我们都是横死的,死的时候家里人随随便便就把我们埋了,也不请人超度,所以我们没有耗尽自己的寿命,就别想离开人间。”
我灵机一动,问道:“你们认不认识李阿婶家的小芸嫂?”
老头说:“就是前两天难产死的女娃吧?”
另一个老头嗤笑道:“她哪是难产死的?”
“怎么不是?村子里都这样说。”
“这要是难产的话,她算是横死吧,横死的话,为什么头七她就去坟山上了?”
几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从他们的话语中我得知,似乎坟山是通往地府的路。
小芸嫂是下地府去往生了。
但按照老头们的说法,小芸嫂难产致死,应该只能留在村子里啊。
据说被杀的,下到阴曹地府后,只要向阎王伸冤述说自己的冤情和阐明击杀自己的凶手的身份,就能得以轮回。
难道,小芸嫂真是被姑姑……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又问:“那你知道我姑姑吗?就是林三姑。”
几个老头缩了缩脑袋:“林三姑死的那天就被山上的东西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