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刀人也是干脆,直接把短刀塞我手里。
短刀入手,质地厚实冰凉,看着却并不锋利,反而有种石刀的钝磨感。
这刀能干啥?
赊刀人笑了笑,说:“当万里天际变色,天地一片昏黄,地崩山摧,生灵殒命,天降大灾接连三日,我再来取钱。”
我有些懵,直直看着他,你当看玄幻小说呢?
我可不觉得他描述的这种世界末日的场景会真的发生,这完全是亏本生意嘛,赊刀人都那么傻吗?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口。
“现在你能帮我去找人了吗?”
赊刀人又把灯笼塞到我手里:“你看,那不是你要去的白村吗?”
我顺着赊刀人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房屋轮廓清晰可见,一片灯火通明远在几百米外的此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赊刀人则背着一箩筐的刀具准备离开。
我连忙说道:“大晚上的,你去哪啊?要不我们去白村借宿一宿,明天再走吧!”
赊刀人回头一笑,手里多了一把篾刀:“哪个不长眼敢惹我,我就砍了他!”
说完,赊刀人一刀挥砍,一个稻草人的脑袋直接被削了下来。
我看得那叫一个羡慕啊,那篾刀才叫做削铁如泥吧,再看他给我的这个,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过毕竟白给的,有总比没有强。
人还是不要太贪心,贪心夜路要被鬼缠身的。
也不知道是我身后有佛影,还是赊刀人给我的刀,抑或是向赊刀人要了灯笼的缘故,我平平安安的走到了村口。
看到那充满生气的灯火光芒,让我喜极而泣。
终于进村了!
看就在我踏进村庄的那一刻,灯笼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然后,我看到了更多的灯笼,从各个角落里涌出来。
在这些人中,带头的是叶秋白。
叶秋白看到我,也有点懵。
一个人上前指着我,问叶秋白:“是不是他?”
叶秋白点点头。
我一看,嘿,这人我认识,这不是打更人嘛。
打更人松了口气,招呼大家散了。
叶秋白跟我说了,刚才她找村碑的时候,红线断了,然后我就不见了。
她赶紧跑到白村里,找到白村村长。村长和打更人一听有人失踪,顿时坐不住了。
白村的村民都很热心,不少男村民提着手电灯笼出来找我。
我挺不好意思的,一连两次在白村附近走丢。
打更人看到我也笑了:“你这小伙子,真能闹腾,一连走丢两次,咋了,你那堂叔怎么没来?”
我叹息道:“我堂叔走了。”
打更人吃了一惊,说:“这人看着挺硬朗的,怎么转眼就……节哀吧。”
叶秋白皱着眉:“你哪来的灯笼?”
打更人的脸色更是怪异:“这灯笼谁给你的?怎么用白纸裱了?”
我之前还没注意,现在被打更老大爷一提醒,才意识到这白纸灯笼是做丧事的。
“赊刀人。”
“谁!?”叶秋白和打更人都满脸疑惑。
“他说他是赊刀人,要不是他,我估计活不成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打更人感叹道:“这赊刀人我听过,在我小时候见过一回,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他们是世间最神秘的一个群体。”
“铁口断生死,神算定乾坤,预知身后事,请问赊刀人。”叶秋白问道:“他赊刀给你了吗?”
我点点头,掏出那把短刀:“一把破刀,估计连萝卜都切不了。”
叶秋白拿起破刀仔细端详了一阵,随后笑着摇摇头,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破刀,你别看这把刀钝得切菜都难下刀,但它却能杀鬼!”
我吃惊不小:“真的?有那么厉害?”
“自然不假。”
我立刻转悲为喜,说:“还以为是一把破刀,没想到这刀竟然能杀鬼,真是捡到宝了。”
“别高兴太早,赊刀人可是要回来收债的。”
“万里天际变色,天地一片昏黄,地崩山摧,生灵殒命,天降大灾接连三日,那个时候他再来取钱,你觉得这可能发生嘛?”
叶秋白和打更人听了皆是疑惑不已,打更人问:“什么时候赊刀人也做赔本生意了?”
叶秋白也是纳闷,说:“赊刀人的意图,只有他自己明白。”
随后,打更人邀请我们俩先去他家休息一晚,我俩自然应邀道谢。
一天半夜的折腾,我早就疲惫不堪,倒床大睡起来。
迷迷糊糊中,我发现叶秋白在摇我。我只好坐起来,感觉脑袋又晕又涨。
“干嘛呀?”
“嘘,别出声,走了!”叶秋白说。
我看了眼天色,天还没亮。
“那么早就走?这天还没亮呢!”
“晨昏交替……正是离开的时候,多待一会,恐生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