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雅思考自己刚才语气是不是太冲了,脑袋一转,便温声细语地解释起来:“因为那个……人家偷偷跑出来,会被父亲骂的。”
她又灵机一动,趁对方开口前提议道:“其实我伤的也不严重啦,你要是愧疚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毕竟我是自己主动去爬的……要不,你陪我去小溪边坐会儿?”
李诗雅也没有把握说她这个唐突的提议会不会被对方接受。
江羽爵凝视着她,不一会儿他把西装外套递给她,蹲在她面前:“穿上衣服,我背你去吧。”
李诗雅也毫不客气地穿着他的外套上背了。
江羽爵只用一只手拖着她,往水流的声源走去,步子迈得很小,害怕出什么差错让她掉下来。
李诗雅才留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上沾了泥土和碎叶。
她靠在江羽爵的肩上,在他耳边说:“你为什么会在树上啊?”
嘴巴呼出来的热气喷在耳畔,痒痒的。
江羽爵厉声道:“李诗音,老实一点,我要是手抖了就把你摔下去了。”
李诗雅对这种把戏也玩累了,就真的老实地不再乱动了,并且又问了一次:“你怎么会在树上?”
对方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看到一只小鸟从鸟巢掉了下来,就把它放回来。”
李诗雅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消化了一下后又觉得蛮合理的,不然他上树是为了看风景吗?
她盯着对方脏兮兮的左手:“那你这手上的土也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江羽爵却很顺畅地接了话:“不是说母鸟闻到人类的味道会把雏鸟扔掉吗?所以我就在揉碎了树叶,又沾了点土——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李诗雅绞尽脑汁,想出了句夸赞:“你好有爱心啊。”
这褒奖的语气过分夸张,江羽爵被逗笑了:“就是无聊找点事做。”
“其实我不在意你弄脏我裙子的。”
“你不在意,但是李叔会在意,你不是怕他骂你?”
“其实吧,刚才爬树就已经弄脏了。”
江羽爵不知道怎么答她了,也没有把左手搭上去。
试问哪个温室里长大的贵族千金会在遇到一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时会选择英勇地爬树追击,而不是去找几个下人求助呢?
这个人果然就是李作义的某个身手矫健的部下,在李作义的安排下整容成李诗音的模样。
连勾引人的技巧都十分拙劣,他或许应该好心提醒一下这个人,一般女人都会欲拒还迎而不是像她这样不管不顾地贴上来。
实际上李诗雅也在想自己刚才爬树这件事。
完了完了,有哪个贵族小姐像她一样粗鲁啊!
他不会细想这件事吧?应该来这里参加宴会想结识她的人都是奔着她的脸和身材来的吧,不会在意她到底有什么特长技能之类的吧?
可是,这个人很明显就跟宴会里面的人不同啊,难琢磨得很。
有什么办法呢?
要不就假装自己热爱攀岩是个运动系大小姐,只是家里人训诫才在他们面前装乖乖女的?
李诗雅竭力放空大脑让自己冷静下来,唯恐心加速跳动的有力撞击透过单薄的衬衣被对方感知到。
好后悔啊,她当时就该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