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音握住她的手:“姐,我不想跟那群人交朋友,我也不想嫁到那种人家去。”
“那就别理他们。”
李诗雅说得义愤填膺的,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
若是父亲打定主意要妹妹去商业联姻,她是阻止不了的,最多就是等结婚一段时间,两家放松下来,她再偷偷带着妹妹远走高飞——这也只是最美好的设想。
想到这,她的手握得更紧了:“放心吧,姐姐能护你一时就是一时。”
李诗音露出一个微笑:“好。”
李诗雅没有回自己的客房,而是去书房使用电脑。
她点开一个讲历史的纪录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主要是她知识储备薄弱,无法理解各种与理工科相关的内容,历史算是一门生动有趣又门槛极低的科目。
一直到窗外的夜空挂起月亮,佣人打通了书房的电话,提醒她注意别用眼疲劳,她才发现自己在电脑前坐了那么久。
李诗雅站起来时盆骨往下都是麻的,她活动了下身子,准备推开门出去。
门外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唐突:“小姐,你要去哪?”
说话的是妹妹房门口的女佣!
都那么晚了,小音要去干嘛?
李诗雅马上打开门,妹妹也刚好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李诗音外面穿了一件长到大腿的外套,右手持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看到她,显然吓了一跳,左手扯了扯外套。
李诗雅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大步流星地上前,压低声音问她:“你这么晚要上哪去?”
李诗音抬了抬右手,杯子里面是白色的液体:“江少在吃中午饭的时候说他有睡前喝杯热牛奶的习惯,我就想着给他送去——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李诗雅伸出手去拉她的外套拉链,后者一吃惊,手一晃,牛奶有几滴溅出去。
尽管她很快就用左手捂住胸口,李诗雅还是发现了她的心机。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蕾丝睡衣,该展示什么就展示什么。
李诗雅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带着讽刺的语气问:“去送杯热牛奶,穿成这样去送吗?”
“姐……”
李诗音也解释不出什么了,低着头等着挨骂,眼泪落在地板上,“啪”的声音传入耳朵。
“是,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但是你以为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他就会对你负责吗?他要是不想负责呢?你是找老爷子给你撑腰,还是向媒体曝光说他是个负心汉?现代社会,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多正常的一件事,又有谁会替你逼他娶你?再说了,江家多大的豪门,他们会要一个不自重的儿媳吗?”
李诗雅一通话连珠炮似的说完了,夺过她手中的茶杯,把她往房间里推:“你回去反省一下,牛奶我帮你送。”
李诗音抓着姐姐的手,无奈哭得太凶,此时说不出清楚的话,只能叫着“姐姐”。
李诗雅甩开她的手,用冰冷的口吻吩咐女佣:“你进房看着小姐睡觉,要是小姐睡不好,唯你是问!”
女佣看她一脸凶样,畏畏缩缩地应了声“好”,就把李诗音拉进房间关上了门。
李诗音也就没有能告诉她其实热牛奶是个谎言。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李诗雅感到怒火几乎要把头颅给掀开爆发出来,她责怪妹妹的愚蠢和不自重。
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妹妹的动机,便生气不起来了。
这个圈子里的同龄异性烂成那样,江羽爵算是在里面最正常,也最合父亲心意的,妹妹想要选择这样的男性,也无可厚非。
只是方式错了。
一种无力感冲撞了李诗雅,要是她能够说服父亲,或是能让自己强大到可以对抗父亲,妹妹就不会做这种事情,她就可以当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画家,不需要出卖自己。
李诗雅暗下决心。
她会向父亲证明,以她的能力,加之弟弟的努力,可以让公司蒸蒸日上而不需要依附其他人。
李诗雅深呼吸了几次,动了动五官,努力让自己显得一切如常。
然后她握着茶杯的把手,敲开了江羽爵的房门。
“请进。”
江羽爵的房间还开着灯,他本人正端坐在书桌前,在面前架起的手机开着一个会议,除了他本人,还有两个人在画面中——一个是凌迁,另一个是留着凌厉短发、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李诗雅并不认识。
见他还开着会,李诗雅就没有说话,只是把茶杯放在桌上。
江羽爵匆匆瞥了她一眼:“你先坐床上等我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李诗雅有点心烦,没有兴致与他闲谈:“你还是早点睡吧。”
江羽爵语气严肃:“跟你妹妹有关。”
既然他这么说,李诗雅也只能老老实实等他开完会了。
她坐在床上,时不时瞟一眼手机屏幕,但因为江羽爵戴着耳机,她也无法得知什么商业机密。
没过一会儿,江羽爵就点击了右上角的“x”,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椅子转了个向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