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可不小声,江羽爵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认为傅青恒也听得十分真切。
“哎呀,傅叔。”江羽爵松开手,率先发声,让傅青恒不好意思打断,然后再走到傅青恒面前表现得像个担忧的晚辈:“上次去c国我就嘱咐过您,腿上有伤,就不要轻易出来走动,千里迢迢来,也不带个仆人,还需要我们晚辈扶着您。”
他紧盯着傅青恒的右腿——那是被李诗雅一枪打过的地方。
察觉到他目光的傅青恒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江羽爵,明白他是在暗讽自己上次想把他抓住,结果却害得自己腿上挨了一枪。
江羽爵把“扶”字咬得特别狠,这个理由把在座的各位堵得哑口无言,无论他们信不信,都不会轻易站出来反驳。
一是没有证据,他们只能说自己亲眼所见是挽着而不是扶着,但这个亲眼太过主观了,没有可信度。二是面前站着的可是江家大少爷,谁敢对着干呢?
他也不能主动说李诗雅是挽着他而不是扶着,他若这么说了,江羽爵下一句话就是阴阳怪气地指责他为老不尊,年纪这么大了还胡乱猜测别人小姑娘,添加自己想象成分过多。
江羽爵见他说不出话来,神情变得悠闲自在,又走回李诗雅身边揽着她:“傅叔啊,这个衣服的事,你寄了一套,好巧不巧,我也寄了一套,我女朋友没仔细看,搞错了。真是抱歉了,您会原谅我们晚辈的粗心大意吧?”
傅青恒只能用威胁的目光盯着李诗雅:“还是请当事人李小姐解释一下吧。”
李诗雅看着傅青恒,后者的表情像是一个饿了好几日终于见着了肉的猛兽,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自己的皮肉。
如果放弃他,能够用来养活妹妹和弟弟的钱也就打水漂了。
可她真的没办法再逼迫自己做自己极度厌恶的事了。
李诗雅深吸了一口气,朝傅青恒鞠了一躬:“抱歉,傅叔,衣服的事可能是下人出了纰漏,没有告诉我是谁寄的——我今天其实是来当江少的女伴的。”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傅青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刻换了副面孔,露出笑容,只是眼神愈发毒辣:“我怎么会跟晚辈计较呢?祝你们玩得愉快。”
江羽爵朝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傅叔您跟朋友们聊天了,先走一步。”
随即,江羽爵就握着李诗雅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了,拐了个弯后,他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加大,几乎是拖着李诗雅走。
李诗雅吃痛地皱起眉头,另一只手提着裙子,高跟鞋当当作响,艰难地跟着他的步伐。
然后她就左脚拌右脚,整个人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幸好还是站稳了。
江羽爵才发觉自己过分了,松开手,走到李诗雅跟前,关心地问:“脚有没有扭到?”
李诗雅摇了摇头。
江羽爵心里很郁闷,先是道了歉:“对不起,我走太快了,没有顾及到你。”
李诗雅又摇了摇头,问:“我们去哪?”
江羽爵想说带她离开,这时整个地板摇晃起来——船发动了,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举办方为来宾都准备了一个船舱休息。
他小心翼翼地问:“到我房间,我们聊聊?”
“行。”
于是江羽爵在前头带路,李诗雅就在他后面不远处跟着。
他们身处的走道很黑,墙壁上的灯只泛着蜡黄的微光,根本无法照明。
李诗雅莫名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她小跑了几步,握住对方的手。
江羽爵转过头看到对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用了些力回握住她。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在洛雨泽和凌迁等人面前路过。
许宛儿刚刚跟几位先前在宴会打过照面的女人聊完天回到洛雨泽身边,有幸欣赏到了这盛世美景。
凌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不出一句话来,低头喝闷酒。
许宛儿两只手搭在洛雨泽的肩膀上,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问:“刚刚那个是学长跟他的女朋友吗?我没有眼花吧?”
洛雨泽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你没眼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说完,他看着许宛儿笑了起来。
许宛儿也被他感染了,伸出手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