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了另一条毛巾,沾了水敷了敷眼睛。
打开洗手间的门,迎面撞上江羽爵,李诗雅诚恳地说:“谢谢你。”
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说的这话真的很苍白无力,她并没有什么能够拿来报答人家的。
江羽爵看上去不太高兴:“我不喜欢听谢谢。”
李诗雅垂下头,下意识地想去拉他的手。
江羽爵默默地把手揣进兜里。
李诗雅看得出来他在回绝自己,便慢慢把手缩了回来。
江羽爵叹了口气:“李诗雅,人的喜爱是有极限了,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耗。”
李诗雅抬起头看着他,大脑一片混乱:“什么意思?”
“我没有办法做到被你一次次推开还一直保持热情。”江羽爵回忆起昨日的告别,口中尝到一丝苦涩:“你这一次想要接近我,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你是不是又要推开我?”
李诗雅哑口无言。
她一直如此,时而想要依赖他,时而又觉得要避开他。
或许他母亲说的都是对的,她不过是在一直吊着他。
“如果你不能下定决心的话,就从这个房间出去,找傅青恒,或者其他什么人都行。”江羽爵脑子里闪过她跟傅青恒站在一起时的场景,他认为自己没办法再受到同样的刺激,于是便逼李诗雅一把:“然后我们一刀两断,互不打扰。”
李诗雅看向门,脑子在这时莫名变得灵光,下意识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带走了,我现在回去,他们也不敢靠近我吧?”
“你说得对。”江羽爵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想出个办法来的。”
李诗雅抿了抿唇,接不上话。
江羽爵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感到浑身无力,难以转动手腕。
李诗雅望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后向着他跑去,从背后抱住他。
感受到后背的一股冲力,江羽爵一下子松开了手。
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喜悦的情感涌上心头。
李诗雅的手收紧了,生怕他没能接收到自己的信号。
她的理性崩溃了。
“我很害怕。”
害怕噩梦。
害怕噩梦变成现实。
江羽爵握住她的手:“没事了,有我在。”
像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她做了几个连环的噩梦,随后非常幸运地梦见他,便不再被失眠和痛苦折磨。
李诗雅有些糊涂了,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松开手,快速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疼。
江羽爵转过身来,低头看见她穿着的高跟鞋。
她穿不惯这个,应该站着很累吧。
江羽爵便自作主张地把她抱起来往房间的内部走,李诗雅没有反抗,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
江羽爵准备找个地方歇脚的时候才发现船舱小得可怜,仅一桌一椅,一个电视和一张双人床而已。
那椅子还为了显示高逼格而选用胡桃木的,看着就觉得硬,还不如老老实实选一个有海绵坐垫的。
于是他只好把李诗雅放在床上,蹲下身为她脱去鞋子,起身后就要去搬椅子。
李诗雅以为他要离开,紧张地拉住他的手:“你去哪里?”
江羽爵原本迈出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去搬那个椅子过来坐。”
李诗雅眨了眨眼,单纯地发问:“你就不能坐在床上吗?”
江羽爵本想好心地提醒她男女有别,还是应该保持距离。
李诗雅定定地看着他:“陪在我身旁,好不好?”
江羽爵点了点头。
去他的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