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瞳敲了敲门:“老……李诗雅,我可以进来吗?”
李诗雅闻言,开了门,朝着肖瞳和陈颂点了点头,把门敞开了些让他们进来。
她对上坐在椅子上的江羽爵的目光,抱歉地点了下头,把门关上了。
江羽爵感到很失落,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文件。
肖瞳看着花瓶里新放上去的鲜花,笑道:“自从知道你这里会有人经常换花,我就没再带花过来了。”
李诗雅瞥了眼花瓶,回道:“今天这一束是我买的。”
陈颂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你把你老公关在门外真的可以吗?”
李诗雅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让肖瞳坐下:“没事,他不会介意的。”
陈颂瞥了眼空着的座椅,没有坐下,总觉得有些尴尬。
李诗雅对他有恩,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密。
所以陈颂默默地推开门走出去,把空间交给两个女人。
时隔许久,再次见到李诗雅,肖瞳不知该如何开口,斟酌片刻只问出一句:“你最近过得好吗?”
李诗雅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挺好的。”
肖瞳也跟着露出微笑,眼睛里全是她:“最近在做什么?”
李诗雅一怔,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做。”
这句话不假,虽然她也不是每天躺在床上睡大觉打游戏,但是她确实什么事情都没做出成果——而张帅那件事肖瞳已经知道了。
肖瞳的眼中多了怜爱和悲悯。
李诗雅扯开嘴角:“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肖瞳眨了眨眼,觉得微风如果有形的话一定是尖锐的三角状的,不然怎么刮得她眼睛酸酸涩涩的。
李诗雅凝视着她,隐约能够感同身受她的想法:“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肖瞳眉眼尽是哀愁:“你知道的,我是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嗯,我记得。”
“当是……我不是说我现在改变心意了,只是李诗雅,你有没有一刻觉得心里没底?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有什么不妥?”
李诗雅抿着唇往下弯,肖瞳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跟江羽爵交往以来她的心路。
肖瞳抱了她一下。
李诗雅也不介怀她的突然,张开双臂,拍了拍她的背。
若是看着李诗雅的眼睛,肖瞳会说不上话来,这样拥抱着,彼此看不见彼此的脸,反而让她放松。
“你知道当初你给我寄信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肖瞳的话语带着很重的鼻音。
“想着我飞黄腾达,要让你入股我的大公司吗?”李诗雅咯咯笑着,开了个玩笑,如果肖瞳此时松开她,就能看到她并不轻松的表情。
“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在我的心目中,像你那么聪明,那么有毅力,那么有担当的人,应该站在金字塔的顶尖,成为遥远得无法触及的很厉害的人。然而我拆开信封,确是你的求助,再后来,我就知道了你的一切。”
李诗雅感慨肖瞳竟然还能带着哭腔说完那么一大段话,要换做六年前,她肯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大家都在往前走啊,不过肖瞳在向上,她似乎留在原地,哦不,可能是向下走了。
李诗雅的声音轻如鸿毛:“你失望了吗?”
肖瞳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会!我只是……”
可惜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一脱口,这件事就成了板上钉钉,她心目中遥远的星星就会骤然黯淡。
她的老大,应当受到万人尊敬,而不是那种被一个小小医生踩在脚下、嘲讽无能的角色。
李诗雅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肖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没办法对不确定的未来给出绝对的承诺,只能留下一句殷切的期望。
肖瞳的手收紧了,片刻后松开李诗雅,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失礼了。”
李诗雅笑着安慰她:“你是为我好,我都知道。”
离开房间前,李诗雅低头跟妹妹承诺很快会再来看她。
听到门开的声音,江羽爵放下手机,感慨总算可以独占李诗雅了。
他上前搂住李诗雅,发现对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弯下腰轻声问道:“不开心?”
李诗雅摇了摇头,不肯说。
江羽爵也不问,只是默默地带她走。
他莫名产生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江羽爵敏感地转过头,对上肖瞳怨念的眼神。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他应该没有吧?
陈颂也发现肖瞳浑身上下散发着怨妇般的气场,低头询问道:“你怎么了?”
肖瞳始终不肯放过那对渐远的背影:“我只是为老大觉得可惜,她若是有个好环境,一定不止是个江家少夫人那么简单。”
陈颂下意识地辩解道:“可是她收获了爱情啊,一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厮守不也挺好的吗?”
肖瞳低下头,挪了一下脚:“嗯,或许你说得对。”
她心里并不认,却这么试图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