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冰冰笑吟吟道:“管不着,你就叫他丈夫我也管不着。”衣袖微微抖动,一只绿寡妇蛛已爬到她手背上。丁娇道:“是吗,只怕我当真叫有人要杀了我。”箫冰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这么俊的小姑娘,姐姐怎舍得杀你。”
“跟你很熟吗?”丁娇抽回手,眼光转向周苍,“姐夫,这是你在外面找的小情人?”周苍瞬间石化,什么叫外面找的小情人,“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你可不要乱说。”
丁娇咯咯笑道:“都说男人是花心大萝……啊!”话未说完,笑声未绝,一声惊恐尖叫凭空响起,高亢入云。丁娇白玉无瑕的脸上,突兀爬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蜘蛛!六条毛戎戎节肢张开,几将她整张脸囊括。
“啊……啊……”丁娇原地尖叫,手抬起却不敢去扮,双腿不停跺地。
突如其来蜘蛛把周苍也吓了一跳,耳膜险些被尖叫刺穿,眼角余光见箫冰冰一脸隐晦笑意,即时明白过来,“冰冰快住手,别吓坏了丁姑娘。”
“嘻嘻,这跟我有什么干系?”箫冰冰装着一脸无辜道。
“啊~~~”丁娇手舞足蹈,疯了一般尖叫不止。
突然白光连闪两下,盘亘丁娇脸上的大蛛蛛被刀锋劈成三截,掉落地下。
箫冰冰怒道:“傻苍,你干么劈我小蛛儿?”周苍道:“别玩那么过份,她快要被吓傻了。”箫冰冰道:
“我自有分数,轮到你多管闲事?”
丁娇尖叫仍不止,忽然气绝一头栽下,周苍忙抢上前抱着,“你看,她给你吓晕过去了。”箫冰冰道:“她晕过去就晕过去,值得你那么紧张么,用得着你去抱她么?”
周苍忙把丁娇放下,“把人家摔伤不好。”箫冰冰哼了一声道:“你是怕她摔破脸心里不舍得……喂,你怎么愈抱愈紧?”
周苍正想将丁娇平放在地,一双玉臂不知什么时候环抱他腰,两人反贴得更近。
“傻苍,你个好色……色……你无耻。”箫冰冰怒道,她没看到丁娇的手。
“喂,你抱着我干什么,快放开我。”狼狈的周苍挣扎扮开丁娇双手,可是笨手笨脚的他在箫冰冰眼中却成了毛手毛脚,“在我面前也敢如此肆无忌惮,当我是瞎的吗?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一跺脚,转身离开。
“冰冰,你听我说,是她箍着我不放。”周苍着急解释。
“你不去抱她摸……撩她,她会抱你么?”箫冰冰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眼见箫冰冰愈走愈远,周苍使狠劲挣脱出丁娇怀抱,拔脚追下去。身后传来丁娇咯咯咯的笑声,“姐夫你别走啊,嘻嘻。”
“三姐夫,你不要见你爹娘,便即管去追那只妖狐。”丁娇在后面叫道。
一言入耳,周苍唰地转身冲回丁娇身前,一把扣着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快放手,你弄痛人家了。”毫无防备的丁娇禁不住高声叫唤。
“你师父把我爹娘抓走了?”周苍稍稍松开了手。
丁娇道:“要不然怎样逼你说出邓德先生的囚禁之所?”周苍怒道:“你们拿我爹娘来威胁我?”丁娇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太奸诈,唯有出此下策。”
周苍拖着丁娇奔回道观,房间空无一人,连周盈也不见了身影。
“你把我爹娘妹妹他们捉到那里去了?”周苍手上加力,恶狠狠问道。
“放开我,师父这不是叫我留下来带你去吗?”
“快带我去,迟了要你小命。”
“嘻嘻,不去追那只紫唇狐狸了吗。”
周苍微一犹豫,大声叫:“冰冰,冰冰。”
山谷寂寂,惟闻回音。
“醋坛子生气不理你啦,还不赶紧去找她。”丁娇幸灾乐祸笑道。
“可恶!”周苍狠盯她一眼,衡量片刻,抽刀于树上刻字:“军营相侯,救回爹娘,即回。”刻完将刀插入树干。
两人骑上马一前一后往西北方向驰去。奔至亥时,两人到达一个小镇边上的孙氏破祠堂前,下马入内。祠堂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有十二三人之多,三堆篝火刚刚点起,显然他们也是才到不久。
祠堂内晦秽气息弥漫,冲得丁娇连打几个喷嚏。
一进门,周苍便见父母亲及周盈三人或躺或坐在潮湿发霉的地板上,母亲与周盈被点了穴道,神情颓靡,父亲昏睡地板上。
周苍奔近叫道:“娘,三妹,你们没事罢?”
二人见周苍到来都甚是高兴,常夫人道:“苍你来了,娘没事。”周盈道:“大哥,这些番僧趁你和箫姐姐出了房,一古脑儿涌进来把咱们抓起来带到这儿,快把这些可恶的番僧都杀了。”
周苍点点头,站起来扫了一眼,祠堂内全是身穿黄袍的吐蕃僧人,但没见甘丹措在内,朗声道:“甘丹措大师,甘丹措大师。”叫了两声,没听得回应。
转身问丁娇,她也不知道师父的去向,一名番僧走过来,以蹩脚生硬的汉语说,我们刚在此处落脚,突地发现一名同伴无缘无故失踪,主持(藏巴叶神甘丹措)出去找人去了,说很快就会回来。
周苍心想,甘丹措不在此,现下不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吗,只是将番僧和丁娇打倒容易,带着爹娘逃跑却是不易,正踌躇间,一阵长啸由远处传来,丁娇脸露喜色,奔到门口叫道:“师父,师父。”
那啸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响,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