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义正辞严的一通训斥,其实是砸实了酒店理屈,落到酒保手里却以为是对方色厉内茬。这年头,要打架时先怂的都不会占到便宜,而且和西门大官人谈王法,不知道他就是包揽词讼的高手?
“秀才说的没错,我们东家的话就是王法…”
话未说完,颈后忽然被人捏住,差点儿喘不上气。正想回头,却早已双脚离地,被人提溜了起来。大骇之下,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只能大叫:“是谁?”
“是某家!”
武松一手提着他,一手叉腰,倒似拎着一个大玩具:“爷爷坐不改姓,站不改名,清河武松的便是!”说话之时,他已把酒保甩起,单手支着对方在空中飞旋,好似一支飞镖。
酒保大骇,一是没想到武松天生神力,二是担心他一个体力不支,那自己可就惨了。可是人在空中,想找到着力点实在难为,只能张牙舞爪地大叫:“哎呀呀,我要死!”
虽然酒保身处险境,但见武松一脸正气,边上食客倒并不担心,反而喜笑颜开,都想着看了一场好戏,可能也是见这酒保仗势欺人的嘴脸不爽吧。
只有两个壮汉是店里请来镇场子的,不由得心生惭愧,感到有辱职守。便有一人大叫道:“姓武的,你赶紧放人,不然我等就不客气了!”
说是这样说,说的人还是心虚的。尽管没见到武松拳脚上如何,但酒保好歹也有百十来斤,被他提在手上面不红心不跳,这份臂力就很惊人。
武松看来也没打算对酒保怎样,听他们一说便笑起来:“你们莫不是要他,且接着!”说话时,他单手轻动,酒保便向两个壮汉处掠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一个壮汉见来得急,没敢托大,伸出双手来接。他自忖练过武艺,手头也有几百斤蛮力,从容接下酒保并不是问题,而且看武松也只是随意一丢。
可是甫一触手,便觉得酒保身上传来的力度惊人,那一撞之力非同小可。自己如果强接,非得和酒保一起摔倒不可。好在他也有急智,反应也很快,便双手托起酒保在空中连转了三个回旋方才泄去力道,然后定住身形。
围观的人群爆出一声喝彩,外行看门道,大家只看到那壮汉用卸力之法接下酒保,而对方安然无恙。却不知道,这身法看似转得精彩,但脚步却是乱了。
而且武松只是随意一丢,这一丢一接之差距,内行人都懂的。
这么一来,两个壮汉知道技不如人,都不敢轻动。接下酒保之人将其放下之后,一句话不说便一溜烟跑开,想来去叫帮手了。
这边武松浑不在意,任其离开。想来其是去叫西门庆了吧?找的本来就是他,正合己意,那就不妨等着。
为什么不直接去他家门上找人或者是直接打进去?武松自有计较。因为这样性质绝对不一样,西门庆完全可以告他个“上门恣事”,若是带伤那就更罪加一等了。
反倒是在这里,自己先占个“理”字,不怕他来找场子,怕他不来。
来了,就打一架,打他个天昏地暗,武松对此有绝对信心,就经官也不亏,主要是哥哥也好做;对方若是不来,呵呵,西门庆毕竟是阳谷县人,只要他还要脸!
见武松打了人却不走,有些反应过来的人便明白了:这是来找茬的!只是西门大官人恶名远扬,这个外地人只怕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