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罪有应得,遍看阳谷县,也只有在这位武壮士落不了好!”
“便三拳两脚打死了那厮,岂不快活!”
“嘘!隔墙有耳,小心打虎不成,反以为祸!”
武松无意中一回首,看到乌压乌压的人群,饶他后来能徒手打猛虎,也吓得一激灵。
这就是民怨沸腾,这就是替天行道,这就是做好汉的意义…无形中,他已经把打西门庆上升到一个为民除害的高度,而不只是他自己为哥哥洗刷污名的好勇斗狠之私怨。
雄赳赳气昂昂来到西门庆的大门前,正欲叫门,却见里面有人开条门缝说:“我家大官人在里面摆下天罗地网,有胆的就来!”正是那个玳安,没想到他还有些胆量,敢当面叫板。
武松笑将起来。这西门庆是要向他示威还是吓唬他?不管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今天的事总要给个结果。
王伦一把拉住他:“二郎,小心有诈!”
武松神色如常,淡淡笑道:“某只用这两只拳头罢了!”
其实即使对方不示警,武松也会很小心的,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不知道里面埋伏了什么。若是阴沟里翻了船,倒是笑料一场。
从他接过王伦手里的半截哨棒便可知。
半城百姓都远远围定了看武松推门进去。王伦担心有失,随后也进了----其实主要是担心对方在院外埋伏了人,这样的话自己难免首当其冲,还是跟武二郎一起走比较妥当。
这是一幢七进建筑,规模之大极为罕见,便是清河黄金庄潘公贵为知州也不过是三进院子。从外面看已大气磅礴,在里面亲眼见到更是慨叹西门庆这厮挣下好大家产。
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小桥流水一应俱全,他倒是个会享受的。
王伦其实很羡慕,这才是生活,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但是他却说:“眼见得这厮一定是鱼肉百姓,无怪乎能这般富有!”
武松却全神贯注地逐屋寻找。可煞作怪,偌大的院落,竟然没有一个人影。便是刚刚露头的玳安,现在也不知哪里去了,想来从后门跑了吧,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叫板?
王伦越看越觉得可疑,武松也认为不同寻常,只是不明所以。
正细细的探寻间,忽然听到左近传出一阵“毕毕剥剥”的响声,紧接着便见到天空冒起一阵浓烟。两人马上转过去,却见一间厢房已经被火烧得旺。
不会是想火烧咱们吧?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本来就是夏天,空气干燥之极,是以烧起来很快也很旺。如果救助不及时,搞不好会引燃旁边的房子,那损失就大了去了。
难不成是想放火烧咱们,反烧了他们自家的屋?可是也不像,因为空间很大,救火不成,逃离火场还是很容易的。
不对!
王伦突然警觉起来,他已经有个不好的念头,只是在心里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