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花顾白好似做了一个长梦。又好似根本没有睡,只是思绪翻涌罢了。
“九皇女。”花顾白惊喜地看着那个人,没想到花灯会,她会溜出宫来找自己。
“我去看花灯,你可想去?”那个人神色不辨的问他,记忆中的她虽然有笑意,但似乎总是不那么真切。即便是才十几岁,已然成熟了不少。
花顾白跟着她的脚步出了桃花楼,一路上她问了自己一些大臣的消息,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能换来她偶尔的到来,这些可能关乎某些大臣性命的消息在他眼中只是讨好她的祭品而已。
他毫无罪恶感,只因他心中的对错,只为在乎的人来判断。哪怕千夫所指,他也愿站在她身旁。哪怕万人嫉羡,他也要留在她身旁。
“不错,看来顾白最近辛苦了。”
花顾白如绽放的牡丹顷刻露出笑意来,听她这么说,就猜到这次的消息肯定很有价值,她才会毫不吝啬夸奖。
两人走在大街上,因为花灯节,四周都是挂起来各色各样的花灯,让人目不暇接。花顾白矜持地望了望左右,看到一个夫郎求着自家妻主买簪子,心里一动。
厚着脸皮,叫住了一直走得飞快的九皇女,道:“那能不能,买个簪子奖励我?”
那个人当然无所不从,她不缺金银,一个簪子而已对于她不过是挥挥手的打赏。
花顾白快步走过去,平常的步步生莲早就丢到了一边,亮晶晶地把全部的簪子都看了个遍,故意勾起艳丽的笑问:“哪个更适合我?”
其实本意只是希望她亲手为自己挑。
那个人大概是被自己的笑意所蛊惑,竟真的随意拿了其中一个金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你呆在桃花楼,带这个恐怕更配你。”
花顾白内心一痛,但又忍不住嘴角带笑,看她给自己戴上了这个金丝雀的金簪。不管如何,他翘着唇看一开始讨要簪子的小夫郎,别人的妻主没给的东西,她给自己了。
不过……
铜雀春深锁二乔。
而自己就是被她囚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吧。
之前每天戴着它是为了告诉自己,他甘愿被她所囚。
后来得知她有了喜欢的男子,便是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他是金丝雀没错,可她不一定愿意永远把玩金丝雀。除了被她观赏,他也要做一次观赏她的人。
从不知是不是梦的思绪中醒来,花顾白感觉自己浑身湿透,出了一身虚汗。
他自问关于九皇女的事,全部熟知于心,不会有半点纰漏,更别说是两人共同发生的事。
那么,为什么她会记错是谁送给自己的簪子呢?
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到,已经忘记了她送过的东西,还是……
脑海中想起有一天恨春上了玉辇说的话,“九皇女对昏迷的毓公子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看着魔怔了一样。”
那时自己对恨春的话根本不在意,因为无论如何当时春狩的计划已不可能停下来,而九皇女也很正常。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正常?
“你醒了?来,轮椅给你擦干净了,出去喝点热粥吧。”李袖春推门看到他呆呆的坐着,自然而然的与他道。
花顾白也没怎么抵触,被她抱着调整好放入轮椅,就在她要抽手的时候,忽然抓住她的手道:“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以前初见我,叫我全名的时候了。”
盯着她的眼,花顾白一字一句笑着说:“突然有点想听你叫我全名了,可以吗?”
李袖春的瞳孔猛的放大,嗓子发干。
“……”等等,让她回忆一下,顾白难道不是他的全名吗?她记得当时落下山崖,他说过以后两个人的时候,叫他顾白就好。
莫不是,他还有另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