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吩咐完,这时众臣和商量好的一样,纷纷躬身道,“陛下仁德!”
朱祁镇暗自好笑,仁德个屁,本来这些事都是你们应该做的,尤其是那些地方官,遭了灾不是捂着不报,就是只会向朝廷伸手要钱,一个个尸位素餐,敛财娶小老婆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还有事吗?”朱祁镇拉着脸,面无表情的问道。
一声咳嗽,于谦出班。
“启奏陛下,臣有事起奏。”
“于爱卿刚刚巡查北地回来,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日?有什么事可以给朕先上个奏疏。”朱祁镇换了副笑脸道。
“陛下,臣自去年末奉旨巡查北地边关以来,所遇所闻所查之事让臣寝食难安,臣每每想起都有一种夜半临渊、毛骨悚然之感。”于谦梗着脖子道。
“哦?究竟是何事,能让你于铁头毛骨悚然?”
“一、太原、大同、宣府、蓟州、山海关等边镇,都有内地不法商人为谋取私利,勾结当地官府吏员,甚至买通关隘守将,向北方鞑子大量走私朝廷管制的盐、铁、布、糖、茶,甚至臣在大同镇查获的一家商铺内,这家商铺明面上是做皮货生意的,实则背后是为鞑子私造羽箭的作坊,而作羽箭的工匠竟然是当地卫所的工匠。”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这些人居然如此胆大,私造羽箭,那是要夷三族的啊。”
“胆大妄为啊,这些商人没有一个好鸟。”
…
“肃静。”侯宝大喝一声,众人赶紧闭嘴。又听于谦说道,“其二,边关卫所逃兵严重,多数卫所逃兵都在三分之一以上,臣细查之下发现,这些卫所上至指挥使千户,下至百户,无不侵吞军户土地,导致军户失去土地,无以为生,只好沦为这些人的佃户,而军户们不仅要向这些上官们上缴地租,还要负担当地的军粮,落到自己口袋里的粮食自己都吃不饱,这些军户不得不大量逃亡。边镇如此,内地那些承平已久的省份可想而知,臣请陛下下旨严查各省卫所!”
说罢,于谦侧头向以英国公为首的武将这边看了看。
张辅纳闷道,“你瞅我干啥?老子又没侵吞军户土地。”转念一想,张辅后背冷汗就出来了,特娘的,卫所是五军都督府管着的,卫所出了事,五军都督府脱不了干系,至少也得治你个督查不力的罪责。
“于爱卿,你可有具体解决办法?”朱祁镇一脸平静的问道。
于谦等的就是皇帝这句话,于是赶紧说道,“臣认为,卫所制崩坏,关键在于当地卫所军官贪财,而贪财的关键在于土地,而当地卫所之所以能肆无忌惮的侵吞军户土地,多有残民之事发生,全在于五军都督府督管不利,甚至有放纵之嫌。”
于谦这话一出,中军都督朱勇忍不住了,立刻反驳道,“于大人,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地方卫所军官侵吞军户土地,贪财残民都是五军都督府让他们干的?”
“是于不是,成国公心里难道不清楚?”于谦反问道。
“当然不是。”英国公张辅黑着脸出班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