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窦老夫人也是没话说,好吃好喝的紧着供着,卧病就衣不解带的侍候,待那些妾室王爷儿女也极好,管理井井有条。
常嬷嬷是先前王妃留下侍候窦老夫人的老人,有些事情看的要比她远些。
窦老夫人轻哼一声,不语,她就是看不惯董淑慎那副样子,无法无天,仗着董家没人能管得了她了是吗?
这厢,窦沂和弟弟来向老夫人问安,见了董淑慎规矩行礼。
拱手都唤一句,“表嫂。”
董淑慎亦回礼,“两位弟弟安。”
窦沂和窦洵是窦老夫人的子侄,除了自家孙子孙女,也就是这两位了。
行完礼后,二人侧身让董淑慎先过,窦沂低头不敢直视,只是窦洵却未曾低头,反而是盯着董淑慎的身段儿多瞧了一会儿。
回了栖鹤院,董淑慎看着管家捧来的一摞账本有些头疼,她自小跟着姨母学刺绣,对这些珠算什么的不算精通。
只是如今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看去学,每一笔她都得做到心中有数。
打了一会子算盘,只是这速度实在有些慢,无奈没人帮衬,她亦不能露怯。
如雪打了帘子进来,端了一杯茶,捧给她,“娘子,歇歇吧。”
董淑慎刚端起来,凌霜就进来,“娘子,小少爷来了。”
赵谏刚三岁,年纪虽小却已然请了先生来教,勤学苦读倒像那么回事。
一月前,赵朗死讯确定,家中三叔就开始蠢蠢欲动。
在王府底下的庄子,铺子里动手脚。
荣亲王死后,弟弟亦想承袭爵,无奈赵朗是官家下旨封的世子,赵松无法,只是不甘心至极。
赵朗如今死了,他虽说自己已然没了希望,可却希望自己的血脉能承袭爵位。
窦老夫人家族虽小,她自己野心可大,因着自己如今是王府老夫人,接了不少亲戚入内团聚。
这些人也有不省心的,欠了赌债,惹了人命官司缠到了窦老夫人头上。
赵松借机挑起事端,董淑慎忙前忙后帮窦老夫人摆平,却因为赵松处处受阻。
他的条件是,要把自己孙儿过继给董淑慎,日后承爵。
窦老夫人大怒,这如何使得,她儿子尸骨未寒,赵松这是要干什么?
董淑慎却也在思量,赵朗是有儿子,可是却是个天生的痴傻儿,小小年纪在娘胎里受了惊吓,因而难以承袭大统。
王府如今摇摇欲坠,谁不想掺和一脚,与其到时候被别家硬塞一个过继,或是官家另做打算,直接便宜了三房,怎么都不合算。
倒不如趁着官家对赵朗还有抚恤愧疚之心,过继一个赵松的孙儿,白得一个孩子,于她而言,亦是倚仗。
主动权还能在她手里,不至于届时官家把赵朗忘了,什么都捞不到。
孩子才一丁点儿大,当时可是做了约定,官家亲自颁了旨意,赵松再不可见赵谏一面。
自此,赵谏就是董淑慎的儿子。
赵谏跪下给母亲磕头请安,董淑慎看着还算欣慰,这孩子聪明也乖巧懂事。
“谏儿,来,帮娘亲算数。”
“是。”
垂髫小儿长相很可爱,印着福字的上衣,小短腿颠颠的跑到自家娘亲身边爬上椅子,帮娘亲算账。
董淑慎摸摸儿子的头,省心多了,即便为了这小子,她今后可能再不能生育。
赵谏的亲娘,是丫鬟出生,地位卑微,赵松为了把孩子过继给正房,赐给她三尺白绫。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儿子的前途,她狠得下心来,但却对董淑慎动了手脚。
她需要董淑慎一辈子,只能有谏儿一个孩子,她才能真的放心离开。
母子二人算账速度加快不少,门外小厮却急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世子妃,世子妃。”
凌霜瞪了他一眼,“没规矩的东西。”
那小厮扑倒地上,紧赶慢赶,“姐姐恕罪。”
“娘子,世子爷回来了!”